荷盡已無擎雨蓋，菊殘猶有傲霜枝。

「盧小姐，你救救我吧！」蒲含宴哭著拉住我的衣袖，彷彿我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不想摻和任何人的事，可是夢裡容祁的表現讓我感到疑惑。明明他那麼愛眼前這個女人，為什麼還要把她逼瘋?

蒲含宴起身坐回床上，用紙巾擦了眼淚。

「盧小姐，我真的沒瘋，是容祁瘋了...」

她又哭了起來。我耳邊充斥著嗚咽抽泣聲，眼前的卧室一片狼藉。到底是誰瘋了我已經分不清。

我只能說，「蒲小姐，您不要激動。容先生是真的愛你，可能是方式太過激，一會我去給他交流一下。」

蒲含宴停止了哭泣，聲音顫抖，「盧小姐，你不要試圖去勸他...我知道他愛我，他怕我離他而去，所以一直把我關起來。可是我怎麼會離開他，我是那麼愛他...」

蒲含宴還在原地喃喃自語，眼淚成串的掉下。我有些於心不忍，轉身出了房間。

客廳里。

容祁坐在沙發上，眼睛無神的盯著前方，手裡夾著一根煙。煙氣氤氳，嗆得我咳嗽兩聲。

「盧小姐，」他看向我，眼眸深邃，「含宴還好吧？」

多麼優雅的一個男人!我在心裡暗暗的想。

「盧小姐，明天有空嗎？我請你喝咖啡吧。」容祁溫柔的笑了笑，誰也不知道他內心裡有多麼殘忍。

我點了點頭，說了聲回見就轉身出了門。這個家，太可怕。

外面濕漉漉的，我把車從車庫開出來，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二樓。燈光溫柔，映出蒲含宴寂寞的身影。她沒瘋，現在說起來也是那麼牽強。

第二天。

我趕到容祁約定的地點。

桌上已經擺了兩杯咖啡，我坐在容祁對面，脫下圍巾和大衣，捧住杯子取暖。

「怕你凍著，先給你點了一杯。以前含宴也像你一樣，怕冷。」容祁嘴角勾起笑容，禮貌卻疏離。

我幹笑了兩聲，「不知道容先生約我出來幹什麼？」

「談談你覺得的夢。」他抿了一口咖啡，像只優雅的貓。灰色西裝襯得他更加沉穩英俊。

我挑眉，攪動著咖啡。眼前這個男人像個迷，神秘優雅。

「我總是會做夢，」

「每個人都會做夢。」我打斷。

「可是我每次都是夢到含宴有危險。」他沒有惱怒，反而無奈的笑了，「每次我夢到她時，都會提心弔膽。醒來的時候也總是嚇出一身冷汗。可是我無法不去相信。」

我聽著他的話，腦海里浮現出夢裡半夜醒來他滿臉淚痕的樣子。或許這個男人是太愛她了。

「盧小姐，明天是含宴複診的日子，這本日記，你可以去看看。」

我看著他遞過來的黑色筆記本，伸手接住放進包里。

「盧小姐，希望你能好好保管它...以及，照顧好含宴。」容祁笑著起身走出咖啡廳。

我看著他的背影，驀地感到一絲寂寥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