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說：「八月節……陰氣漸重，露凝而白也。」 天氣漸轉涼，會在清晨時分發現地面和葉子上有許多露珠，這是因夜晚水汽凝結在上面，故名。古人以四時配五行，秋屬金，金色白，故以白形容秋露。進入「白露」之後，在晚上會感到一絲絲的涼意。

「元辛，小爺我今日饒你一命。若你今後再被我碰上，小爺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名叫元辛的女子趴在地上，面前是火光耀天的元家大宅，面前的人執一把摺扇，背對著火光，面容模糊。她想抬頭瞧清那人容貌，卻被人按住無法抬頭。

「公子，這...」

「無妨，留她賤命，以後激不起什麼大浪。」

是誰?滅她全族，卻要留她一人活在世上?

天上下起大雪，火勢逐漸減弱。元辛只覺得寒冷，身體慢慢僵硬。還是要死在這嗎？

淮安的九月，秋意正濃。如今正是重陽佳節，家家戶戶嬉笑連天。

楚凝霜坐在自家後院里剝著豆子，鼻尖是隔壁家傳來的蒸糯米的香味。耳邊，響起敲門聲，她回頭，眼光穿過穿堂，落在前院門口一抹紅色衣衫上。

「大娘，今兒個是重陽，我來給你送點水果。」

「哎呀喬公子，您這大老遠專程跑來太麻煩了！差幾個小廝，或是叫霜兒來拿也行啊！」

「無妨，我也順道過來看看凝霜。」

外頭沒了聲響，楚凝霜放下裝豆子的籃子，偷偷藏到了水缸後。這個喬公子，不就是救了她一命嗎？還想她以身相許?

「你躲在水缸後面幹什麼？」

楚凝霜一愣，轉頭看見他正坐在她身後的老柳樹上，一身月牙白錦袍，輕紗紅衫，與這滿樹碧綠當真不配!

喬越沖她揚了揚好看的眉，從樹上躍下。

楚凝霜皺眉，退後一步，卻被水缸擋住。

他彎下身子，近得她幾乎可以看見他的睫毛。

「今天帶的是龍眼，聽說是西域來的，好吃極了。」

楚凝霜聞見一股清冽的酒香，看見他髮絲上沾了兩片柳葉。

「謝謝喬公子的好意，喬公子送來的東西肯定是極好的，可惜我是粗鄙人家，嘗不出什麼好東西。」冷聲拒絕，自楚凝霜被救起之後就成了常態。

河裡水不好喝，她也知道命的重要，可之後她記不起東西，一天不到以前的事全忘完了。只是心中有種執念，壓得她笑不出來。

「你說的話是越發難聽了。」喬越直起身，臉上無半點怒意，「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言罷朝前院走去，順便踢翻了楚凝霜裝豆子的籃子。

第二日，楚凝霜無事，便出門轉轉。

湖邊有許多坐船游湖的人，湖邊的小亭是她常去的地方。在此觀景，也別有一番風味。

楚凝霜折了一根柳枝，趴在欄桿上將柳枝放到水裡。狹長碧綠的柳葉在水中蜿蜒舒展，微風輕柔，楚凝霜不覺有了睡意。收了柳枝，轉身坐在亭中，頭靠著欄桿，閉眼小憩。

睡意朦朧，楚凝霜只覺得臉上微癢，伸手去撓，倒抓著幾根絲線般的東西。她疑惑，伸手一扯，面前響起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她睜眼，眼前便出現一張喬越的臉。此時他正雙手撐著欄桿，腳還站在湖上小舟的船頭，半冠的墨發幾縷從身後垂下，掃著她的臉。

「我吵醒你了？」看著楚凝霜皺起的眉，喬越臉上愧疚，可嘴角的笑意卻出賣了他。楚凝霜心中煩悶，可眼前的紅衣總是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惹得她更加心煩氣躁。

「你以後可不可以...」

「哎，你看那邊是誰?」喬越打斷她，伸手指了指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