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天，雲層將月亮遮住，大明山半山腰，空無一人。

樂陽打著手機燈光，忐忑不安地搜尋那人身影，耳邊連蛐蛐的叫聲都沒得一句，越爬越慌。

有毒說他在半山腰的齋月亭，可他找不到亭子，這周圍雜樹太多太亂，他視力又不好，眼前都成了一片起起伏伏的黑影。

腦子裡突然想起拐賣人販子割器官的場景，有毒會不會是故意打賞那麼多，把他釣出來，然後一群壞蛋在山裡，搶劫綁架他，把他器官割掉賣了。

現在是九點半，提前下播，他在半山腰已經摸了十分多鐘了。

他想從山上回去，感覺之前腦子真的瓦特了，竟然大半夜一個人來這座山見網友。

可是剛走沒兩步，「這裡~」那人搖著手機燈光，站在不遠處的山石下方的亭中央。

模模糊糊的細長人影，沒辦法，他只好小心翼翼地踩著枯枝過去。

有毒把手機手電筒筒關了，他進亭子，有毒拉了他一把，把他抱進懷裡，這個男人戴著口罩和棒球帽，低頭，實在看不清模樣。

接著，他的手機也被男人沒收關了燈光，滑入口袋。

男人摘下口罩，摸黑捧起他的臉，吻住他的唇。

「唔~」

一瞬間的電流炸入腦中，天！！

他竟然在和一個男的接吻，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果然網友見面就沒好事，根本就是來被侮辱的嘛！可男人今天給他打賞了八套鳳凰於飛，他又不好得罪。

比他嗲的，俊俏的，乖的，騷的，正太，多的是。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土豪打賞得多，你不見，就等於自斷財路！

不過，他還真想，真想見見有毒，他好奇有毒長啥樣，好奇中又夾雜著渴望的慾望，真奇怪，明明只聊了一兩次，明明這才是第二天。

即便是這樣無月無光的時刻，他透過掌心的觸感，還是可以感受到，這個男人很帥，輪廓分明，鼻樑挺如倒半山，眉是野生眉、唇是薄情唇、瞳仁摸起來像是小時候玩過的玻璃球那般圓潤，眼角笑時微微上吊，睫如濃密的羽扇，磨得他心癢。

可是卻不願意真面目面對他。

只在黑夜裡擁吻。

他沒怎麼抗拒掙扎，為了錢，真他媽豁出去了，就當同個女人在親吧……

少年的肉體，總是那麼動人，令人歡喜悲哀，淡淡的薄荷煙草香，混合雄性佔為己有的火熱慾望，他從男人的口腔里，感受到了濕熱的情愛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有毒才笑了聲，「寶貝兒，你好|嫩……」

「肌膚嗎？」

太黑了，伸手不見五指，他完全看不清有毒的臉，可以見面就吻的輕車熟路熱火朝天的，渣，玻璃渣，可是他偏偏為了錢上了賊船。

「性格也是。」

「你的聲音很像一個人……」那天罵孫澤死人妖的男生。

「可能我的聲音比較大眾化？」

有毒坐到木凳上，一把攬過他的腰，將他圈到自己懷裡，手賤將陽陽肩頭的T恤拉開一個大豁口，這豁口將陽陽雙側的鎖骨與胸口暴露在瑟瑟涼風中。

面對面，樂陽跨坐在男人的雙腿上。

男人將棒球帽轉到腦後，臉埋在他的小腹上，軟、熱，蹭了蹭。

良久不動，似乎是睡著了。

「高材生，把你的第一次給我，好不好？」

誠摯請求的口吻，有毒撩起他的短衫，親了親他平坦的小腹。

「哦？」真他媽渣。

「我不會負責……」

渣上加渣。

「還要臉不？」

「但我會給你錢。」

有毒的大手解開他的腰帶，將他抱在懷裡。

「我討厭你……」

「我愛你……」

眼前的男生不是個好東西，只想玩弄他的肉體，可他為了錢……

忍吧，他媽的！

一直到，十點四十五。

男人才撿起他散落在凳子上的衣服，將他裹住，他一件件地穿，男人在那事不關己地抽煙，他穿完了，男人拉緊他的手同他下山。

男人有車，一輛奧迪A6。

依舊是戴棒球帽口罩，不敢見人的封閉狀態，就像電視劇里的犯罪分子，偷偷摸摸，車子五分鐘後抵達D大宿舍門口。

「下去吧……」

玩完了就開始攆人滾蛋，拔屌無情說的就是這種人。

「怎麼？把你伺候的不舒服了？」

樂陽冷笑，跨過掛檔器，騎到他的身上，挺動腰肢，媚眼如絲地咬指，「我太僵硬了是不是？」

「沒有，表現很好，不過我困了，得回去睡覺。」

程池仰躺在靠椅上，忍不住打了個哈切，棒球帽透下的如墨陰影，擋住了他的雙目，整張臉非常小，小到全都猥瑣地藏在那片陰影中。

沒心沒肺的回答，典型渣男語錄。

但事實上程池是真困，精神被陽陽在直播間攪了一下午，剛剛在亭子里……是個男人都會困的吧……

耕牛沒見過土壤累的。

再說了，表面長的挺嫩的，白白凈凈，竟然這麼輕鬆就約出來，後面也挺幹凈的，灌好腸，裡面嫩的不成樣子，早有準備，什麼第一次……鬼才信……主播嘛……哪有什麼幹凈東西……

哎呦我艹！聽說同性戀艾滋病挺多的！程池後知後覺，借著昏暗的光線，看樂陽的眼神也怪異狐疑起來。

樂陽那張表面無害的小臉，眨巴眨巴，「你在想什麼啊？」

「沒什麼。」

程池一副冷淡到骨子裡的敷衍態度，從錢包里拿出一沓鈔票，揣進他的後腰口袋，還在屁股肉上順便拍了一把，「時間不早，回宿捨去吧……」

嘖！樂陽不想再多說什麼，這個沒心沒肺的死渣男，給錢就行，怨氣衝天地打開車門，瀟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