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天晚上，大叔沒有來。

龍謙聽姐姐說大叔生病了，很不舒服就沒讓他過來。他坐在自己屋子，把大叔家的座機號在撥號盤上輸進去又刪掉的反反覆復無數次，直到手機都沒電自動關機。

從抽屜里拿出個小盒子，盒子里就是大叔家的門鑰匙。

他腦子裡全是昨晚大叔哭的樣子，他現在心裡很煩躁又很痛苦，自己做的事到底對不對。

龍謙又不是個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人，坐在椅子上鑽牛角尖，鑽進了個死胡同。

索性再去問他一次，這次他還這樣回答，他也就放棄了。

抓起鑰匙就往雅慈給的地址跑，路上大概每一個紅燈都闖了。不理會身後司機的咒罵，龍謙眼裡只有那個地方。

二號樓一零一。

站在門前的他上氣不接下氣。

身體的燥熱卻不抵心裡的寒冷。

大叔家裡還有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二人說話聲斷斷續續的，但他聽到了小孩子，太傻，以及胡思亂想。

對啊，在大叔眼裡，自己不就是小孩子麽？又傻又天真的喜歡上一個老大叔，不是胡思亂想是什麼。

抓緊口袋裡的鑰匙，龍謙走到陽台窗戶邊偷偷往裡面看。

一個地中海的油膩中年大叔，手放在大叔的肚子上，另一隻手還在捏他的臉。二人的關係很是親密，大叔雖然臉色不好但依舊是笑著的。

所以他寧可選個又老又丑的男人都不選自己。

龍謙從氣憤到失落大概只有十秒，轉身離開了。

回到家裡時姐姐已經睡的七葷八素，他沒開燈，坐在自家沙發上一直坐到天亮，直接去了學校。

「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你，就給你個愛的抱抱吧。」王川伸手給他擁抱，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振作起來。

雅慈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拉起她兩個戰友的手「走吧，僚機帶你們擼串去，二兩解憂下肚，啥煩惱都沒了。」

坐在烤串攤上，龍謙收到了姐姐的簡訊「今天晚上加班來不及回……」似乎缺半段，但是不影響什麼，反正他已經知道她不回家了，就關了機。

喝了口啤酒，又苦又難喝。

王川和雅慈呆愣的看著龍謙，這串都還沒烤好，他就已經噸噸噸的幹下去兩罐啤酒，然後現在醉成一灘泥。

「酒精度8％，一罐也就250ml，他已經下線了？！？！」王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戳了戳龍謙，確定已經醉懵了。

雅慈也是獃滯的「我去，戰友你以後出來喝橙汁吧。」

二人沒辦法，只能打包了串把龍謙往回抬。等一路跌跌撞撞到龍謙家門口，都已經是晚上九點。

好容易摸到鑰匙打開門，正對上要走出來的大叔。互相愣了一下，大叔趕忙接住要倒的龍謙，問這是什麼情況。

「叔，兩罐啤酒，就這樣了。」大叔低頭看著一灘狀的龍謙，無奈的笑了「沒事，今晚他姐不在，還說讓我幫著看看，我來照顧他吧。你們這麼晚回家好嘛？我送你們？」

兩個人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她家就在隔壁單元，我家就在路對面。那……叔晚安啊。」

關上門把龍謙放在沙發上，喂他喝了半杯水，看著有點意識了，就叫他想讓他去床上睡。

「龍謙？小謙？去床上睡，這裡會著涼的。」

低著頭的龍謙聽話站起來，邊走邊脫衣服，到了洗手間門口，就剩一條內褲。看他站在廁所門口不動了，正撿衣服的大叔走過去「怎麼了？」

龍謙喃喃自語著，說這不對，不可以。大叔看著這孩子喝迷糊了，就想把他勸著早早睡「什麼不對啊？」

看他一直低著頭又怕他脖子疼，就放下衣服幫他抬起頭，然後看到龍謙突然睜大眼睛兇狠的瞪著他「不可以，這不可以。」

說罷，就扯住他的衣服大力將他扯進卧室里，直接推到床上，用手將他雙手按在頭頂用枕巾綁起來，讓他根本動彈不得。

「你不能喜歡別人，別人也不能碰你。」

他看著龍謙因憤怒而變紅的雙目慢慢流出淚水，就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去回應龍謙的吻。

【每日推歌:蕭憶情《頑石》

若乘風御龍 來路歸途了忘成空，

那一聲稱頌 凡夫也為真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