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奎因第一局慘敗，這才發現對手沒有自己想像的小白。

連玩了三局之後，他是撂手不幹了：「你tm以前肯定玩過！」

時生搖了搖頭。

數學老師站在講台上，其實好幾次都瞄到兩人下棋。只不過他不聲不響，緩緩移步下來，邊講題邊敲了敲時生的桌子：「這道題，你到黑板上把過程寫出來。」

穆奎因猛地一拉時生的袖子，冷冷地把他攔住：「他讓你上去你就上去啊？給我坐回來。」

全班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直接衝撞老師的，也太過分了點吧？

時生也愣了半晌，這種尷尬的氣氛被下課鈴聲給打散了。

小老頭這才圓場道：「既然下課了，那這道題我下節課再來說。」

穆奎因彷彿壓根不知道自己幹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舉動，下課照樣該睡的睡，上課依然該下棋的下棋。

「聽說奎哥家裡賊有錢，每個老師起碼都收了這個數。」背後竊竊私語的，關於穆奎因的傳言又多了許多。

「對啊，每次都看見有豪車接送，把我賣了也不值一輛車的錢，嗚嗚嗚~」

「得了吧，誰肯買你啊？」

……

到中午的時候，時生正在埋頭做題，忽然邊上有女生笑嘻嘻地過來：「你姐姐來啦！」

時生猛地抬頭，看見後門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時唐拎著個罐子，往他懷裡一塞：「酸梅湯，你們班裡怎麼這麼熱啊。」

時生接過的時候，手上覺得冰絲絲的。

「昨天冰了一晚上呢，早點喝了，還可以促消化。」

穆奎因緊緊盯著門口兩人，艹，還送喝的過來。

「女朋友？」

時唐忍不住笑了：「我是時生的姐姐。」

穆奎因忽然覺得自己腦子生鏽了才會問這種問題。

「同學，你是？」

「我是他同桌。」

「那我家羊羊真的麻煩你照顧啦。」時唐感激地沖他一笑。

穆奎因隨意地哼哼幾聲。

羊羊？這小名真可……笑。

時唐輕輕說：「你別看他不說話，其實他心地很善良，是個好孩子。」

「他以前會說話嗎？」

「會啊，不過……」時唐欲言又止，「算了，這些事不太方便說。」

穆奎因手指剛好戳到口袋裡那個玩偶，拎出來給她瞧：「那這個是？」

時唐吃了一驚：「這個怎麼會在你手裡？」

「哦，他借給我玩幾天。」穆奎因撒謊的時候眼不紅心不跳的。

「那……看來你是他很好的朋友了。」時唐忍不住說，「這個玩偶，我都沒碰到過，他寶貝著呢。」

穆奎因忍不住一愣：「怎麼說？」

時唐輕聲說著，淚水就停不下來了：「他以前是奶奶帶大的，就是今年過年的時候，那幾天不是下暴雪，然後奶奶她好像是給羊羊送傘，路上摔了一跤跌得頭破血流。老人家害怕血流光了會出事，然後拚命把咳出來的血往回咽，結果出了大事。」

「赤腳醫生過去的時候人已經差不多沒了，後來我爸聽說之後趕過去，就看見羊羊獃獃木木地坐在床邊呆了整整一宿，魂都沒了似的，叫他也聽不見，也不流眼淚。」時唐擦了把眼淚，「也不說話，就手裡捏著這麼個玩偶。」

穆奎因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這個玩偶，翻面之後看見底上不顯眼的地方綉了一個「羊」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