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持漸端過碗，讓綠酒將月老扶坐起來，他舀了一勺灌到他嘴裡，都以為他喝下去了，兩人剛鬆一口氣，藥汁就順著嘴角盡數流出來了。

綠酒趕緊拿了手絹給他擦幹凈，姜持漸的一張臉愈發的黑，他想了想，將藥碗遞給綠酒，舀了一勺來，左手將其下頜一捏，月老的嘴巴就張開了，他將藥汁灌了進去，誰知道剛灌下去，月老就被嗆住，咳醒了。

「咳咳……」月老臉色都嗆的發紅，他指著姜持漸，跟厲鬼要索命似的，手掐著胸口一邊咳一邊質問姜持漸，「你，你要對我做什麼？」

姜持漸端著碗，退了一步，離他遠些，道，「你看不見嗎？」說罷，轉身就把碗放桌案上了。

綠酒適時的補充道，「仙師，這是藥老給您開的藥方煎的藥。」

月老靠坐在床頭，這會兒已經好多了，他瞅瞅姜持漸，又看看桌上的藥汁，心裡驚喜不已。

沒想到姜持漸居然會親自給他喂藥，嘖嘖，真是不容易，他後悔，他懊惱......就差捶著自己大腿叫「我悔啊，我恨啊」了。他怎麼不早點醒來呢？不然肯定能看見姜持漸少有的溫柔耐心的樣子。

他拍著胸口呼呼喘氣，平復激動地心情，他朝姜持漸看過去，全然是不信任姜持漸的眼神，說道，「那你不能溫柔些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謀殺我呢。」

姜持漸本是氣的不行，又叫他這番話給逗的笑起來，他坐在椅子上，瞧著姜持漸，嗤笑道，「我若要謀殺你，必然不會在你暈倒之時。」

月老反對道，「興許你是覺得我暈了，你下手便更容易了呢？」

這話一出口，姜持漸的眼神就變了，一副看不起他的樣子，嘴角還掛著至少在他看來是嘲諷的笑，「就你這不入流的仙法，不論何時，我想對你下手都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沒必要專挑你暈倒之時。」

月老越聽越氣，他聽懂了姜持漸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不論我暈倒與否，對你來說都是毫無抵抗之力的，所以你沒有必要挑時間對吧？」

姜持漸難得的對他露出一個欣慰的笑，道，「孺子可教也。」

「姜持漸你！」月老沒想到他竟然這樣被姜持漸看不起，不過想來也是如此，人家是大帝親封的戰神，而他一個每天給人扯扯紅繩的月老，自然是比不得的，這麼一想，他心裡就舒服多了。

姜持漸將他的臉色變化盡收眼底，末了，又來一句，「若不然，咱們可以切磋一下。」

這話一出，月老就全身如寒冰，臉色霎時白了，手都有些抖......他懂了。其實姜持漸說了這麼多，這樣的刺激他，不過是因為懷疑他。

想來，這也是姜持漸正常的反應，他又想起來之前邱毅所說的，藥老說他活不了了，只能依靠仙丹。

姜持漸這才去太上老君那裡為他尋取仙丹的，結果他一回來就看見藥老說已經沒有仙丹就活不下去的某神仙竟然活蹦亂跳的，還站在他藏書閣的房頂上，這就罷了，一見到他來，立刻就又暈了過去，這怎麼能不叫他懷疑呢？

想明白了，他自然也就不與姜持漸爭辯了，比劃一場就是，這有何難。

頂多就是再輸他一次，輸給姜持漸這件事，於他而言，不難。

反正，他哪一次不是輸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