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句話，月老嚇得脖頸一縮，連忙點頭，擺擺手，「當，當鬼就算了。」他當鬼是當的足夠的了。

邱毅朝他翻了個白眼，「不想當鬼您還這麼殷勤的送死？」

月老張著嘴想解釋什麼，可想了半天也只能說一句，「本能的麼。」

邱毅像聽了驚天秘密一樣，張大了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他一口氣憋在一口，捶著胸口，跺跺腳，咬牙切齒道，「我真是對您恨鐵不成鋼！」罷了又說，「本能？本能去送死嗎？人家有危險都是趕緊躲開，您倒好，您的本能就是見了危險趕緊衝上去，恨不讓自己趕緊受傷是吧？」

月老一點的愧疚和反思也沒有，只是歪頭看著他，嘴角掛著擋不住的笑意，見他看過來，開口道，「沒想到你還挺關心我的嘛。」

不過一句話，便把邱毅說的紅了臉，結巴起來，「誰，誰關心你了。」他一掀衣袍坐到凳子上，也回看月老，一臉嚴肅，「我只是見不得我跟隨服侍的仙師如此蠢罷了。」

月老：「……」我果然不該誇他。

還是決定不再逗他了，「說起來，姜持漸去太上老君那兒到底做什麼？」

邱毅翻白眼，「還能做什麼，為你討一丸丹藥啊。」用餘光瞥他，道，「畢竟藥老說某神仙活不了了，只能靠仙丹了。」

月老：「……這藥老怕不是贗品。」想了想，他招呼邱毅過來，在他耳邊低語道，「你去咱們府中，在後花園的東北角，有一棵海棠，海棠樹下埋了一個黑色的匣子，匣子里有一個青色的香囊，你去取了拿來給我。」

邱毅：「……您什麼時候埋下的。」

月老，「早了。」

邱毅想問他，這香囊要做什麼用，月老卻催促他，「快去快回。」

邱毅翻了個白眼，懷著好奇化為一陣煙消失了。

耳邊終於能清凈一會兒了，只覺得心裡有些累，又原位躺下了，將錦被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對眼睛來。

方才的夢境又出現在眼前。

側一點頭，看著透過窗子進來的光，似乎才能驅散方才夢裡的冷。

他以為他不會再想起來了，以為那些記憶已經被埋起來了，今日卻又在夢裡想起來，讓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上眼皮逐漸耷拉下來，快要睡著的時候，邱毅卻突然落在床邊，興奮的叫他，「仙師！我拿來了。」說著還把那香囊吊在他眼前。

過了這麼久，香囊的味道已經快要消散盡了，可是一放到面前，他還是能聞見它的味道，淡淡的的清香中摻雜了一絲腐朽的味道。

一伸手便拿到了手裡，月老對著邱毅說，「行了，你回吧。」

邱毅：「？」

香囊仍是青色，像是剛冒出土的嫩芽尖兒的顏色，又像是快落雨時遠邊與山相接的天空的顏色。

他眼睛裡滿帶了笑意，將香囊湊近鼻尖兒聞了又聞，甫一抬頭，便看見邱毅不屑的眼神，「你怎麼還沒走？」

邱毅一動不動，盯著他，「藥老說仙師你藥石無醫了。」他手捏著下巴。若有所思道，「怎麼我看您精神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