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已經快要令人窒息的氣氛，此時藥老的話像是要抽走所有人最後的一口空氣，頓時，卧房裡是死一般的靜謐。

姜持漸雖心裡有了情況不會很好的準備，但是沒想到如此嚴重，他看向床上沉沉昏著的那人，他一頭銀髮，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緊閉著，再往下看，便是紫色的唇，他不由得心中震了一下，剛要說些什麼，綠雀便已沖了上來。

白雀也被藥老的話驚的一時沒了神，沒注意綠雀突然掙脫他的懷抱，沖著姜持漸便打過去了，邊喊著，「你這個罪魁禍首，還我仙師來！」

在綠雀的手掌將將要碰到姜持漸時，姜持漸一揮袖，綠雀便被打的飛掉回去，白雀急忙忙借住他，抱著，綠雀仍不放棄，還要掙扎著往前沖，白雀也勸不動他。

姜持漸一個眼神冷冷的掃過來，綠雀已被痛苦充斥，他毫不在意，情緒激動不已。

白雀瞧見主人樣子，頓時打了個冷顫，他緊緊的抱住綠雀，一手點著綠雀的太陽穴，指尖瑩瑩繞著玉色的光，只一下，綠雀白眼一翻，身子一軟便沒了意識。

白雀抱住他的身體，朝姜持漸道，「主人，仙師他會好起來的。」說著他扭頭看了看躺著的，面色蒼白的月老，「綠雀他有些激動了，我先帶他回去。」

姜持漸瞧著他，面無表情，「嗯。」

綠酒守在門外，方才屋子裡的一切她只聽了大概，此時見白雀抱著綠雀出來，她心裡小小的驚訝了一下，想到，曾在外院服侍時，經過一回雀園，那會子看著那個白雀一副清高樣子，雖說那會兒未化形，可目光卻讓人覺得若是他化了形，必定是個白衣少年，清高如玉，冷清如水。

她暗自嘆了口氣，如今白雀真化了形，可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他外形是清高冷淡了，可卻有了個願意悉心呵護的綠雀。

她想著，也許就是宿命吧，不然怎麼綠雀一來，幾千年都未化人形的白雀便一下子就化了人形呢？

白雀把綠雀帶走了，屋子裡除了那個毒入肺腑的可憐神仙，便只剩下了姜持漸與藥老。

姜持漸捏了捏眉心，問藥老，「所以他會死嗎？」

藥老沒敢迎他的目光，只扭頭看了看月老，道，「也許吧。」

姜持漸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又停了下來，聽藥老繼續說道，「其實那黑蛇的毒鏢本不至於如此狠毒。」藥老停了停，像是思考著怎麼說，「我方才看了，月上仙師體內不只有新毒，也有舊毒。」

姜持漸驚道，「舊毒？」

藥老點點頭，「是。還不只一種舊毒。」

姜持漸，「此話何解？」

「您知道，月上仙師仙階是神位。能夠修道神階的人，只有寥寥數幾的毒藥能夠傷到他，而至於能夠置其於死地的毒更是未有幾味。」

姜持漸疑道，「是啊，我也在疑惑，按說這毒對他一個神來說，並不會有什麼要緊。」

藥老繼續說道，「而這次，月上仙師之所以反應如此激烈，是因為新毒激發了所有的舊毒，所以一齊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