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陳翼漢一個人喝著悶酒，頗有點自怨自艾的味道。而這邊——

蜷在地上半個多小時，等身上的疼痛漸漸消散到能接受的程度，李哲九才從地上慢慢爬起來，把倒了的凳子扶正，蹲下把散落在地的各樣東西撿起然後分類擺放整齊，這才坐在凳子上，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摸著後腦勺，盯著電腦熒幕發獃。

其實剛剛陳翼漢那一腳踹過來的時候他有稍微反應過來一點，本來是想躲的，但他一直盯著陳翼漢的眼睛，在裡面沒有發現惡意，以為對方只是想嚇一嚇他，然後他就悲劇了。

他是踹歪了吧？

李哲九這樣想著。

唔……技術真差。

嘶，肚子好痛，腦袋好痛，背好痛。

想著想著，一陣鈍痛傳入腦海中，李哲九忽然想起好久好久以前李粑粑對他恨鐵不成鋼的怒罵。

「想我李某人也不是多麼蠢笨的人，你媽比我也差不到哪去，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眼裡只有歷史書的傢伙啊！！被人欺負了你不會跟我們說嗎？！還是說你覺得那根本就不是欺負！都弄出傷口了還覺得不是一回事？！你自己會上藥嗎？不會你還不跟我們說？！傷口發炎怎麼辦？！你是想死嗎？！」

那是他還很小的時候，那時的他經常被人欺負，自己卻不當一回事，直到那些欺負他的大小孩變本加厲，在他身上弄出很多青青紫紫的傷，李粑粑這才發現不對，抓住他狠狠訓斥了一頓，然後做出讓他快速跳級的決定。而他也因此知道受傷了要跟粑粑麻麻說，然後要上藥。╮(╯▽╰)╭

「唔……有受傷嗎？」李哲九掀開衣服下擺，低下頭看了看白嫩嫩的肚皮，「嗯，沒有。」

摸摸後腦勺，碰到一個剛腫起來的鈍痛的包。

「唔……這算受傷嗎？」李哲九摸著後腦勺，疑惑地嘟囔。

「腦上起包也算受傷！就算你看不見也算！記住了沒！！」李粑粑拿著一瓶跌打藥酒，一邊在他後腦勺上用力揉搓，一邊暴跳如雷地吼。

「哦，這是受傷了。那這呢？」李哲九手從衣擺探進去，摸摸有些刺疼的後背，「看不見……啊，用鏡子。」

李哲九走進浴室，打開燈，關上門，脫掉上衣，背對門，把整個後背暴露在門後掛著的鏡子上，然後扭過頭艱難地想看清鏡子里後背的詳情，努力了十幾分鐘，李哲九終於確定自己的背沒有受傷。

滿意地穿回上衣，李哲九出了浴室，拿了白加涵桌上放著的藥箱，回到電腦前坐下。

李哲九打開藥箱，拿出裡面的藥，一字一句的看起使用說明。

「功效主治：活血驅風，舒筋止痛。用於風濕骨痛，肢體麻木，跌打損傷，蚊蟲叮咬……嗯，就是這個了。」拿著一瓶紅花油，認真看了使用說明，李哲九點點頭，決定用這個來搽腦後的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