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遺玉見到蒼衍的新打扮，整個人都沉默了，不動聲色地掏出手機，對準了蒼衍。蒼衍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下意識地笑了一下，恰好就被遺玉靈君給抓拍到了。

遺玉迅速地將照片發到了「今天天道下台了嗎？」群裡面，然後扭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謝天燁：「天燁，難道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聽到遺玉靈君的這話，謝天燁下意識地回了一句：「不僅不會痛還美滋滋？」

遺玉繼續盯著他。

「好……好吧……其實是有痛的……」謝天燁承認道，然後又嘴硬，「這不怪我啊，學校附近能買衣服的就那麼兩家，其中一家還是訂做正裝的。」

謝天燁說的其實遺玉也懂，望瞭望還是一臉不明狀況的蒼衍，嘆了一口氣：「罷了，等下我空兩個小時出來，帶青珩道友去外面商場里買一些衣物，現在只能委屈青珩道友這樣穿了。」

謝天燁除了點頭也不能做別的了，他下午還要軍訓，自然是不可能跟著他們一起去。

「這衣服有什麼問題嗎？」蒼衍好奇。

遺玉和謝天燁不約而同地抽了抽嘴角。

「其實也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這衣服的風格並不適合青珩道友你。」遺玉道，「這種衣服都是天燁他們這種十幾二十齣頭的孩子喜歡穿的，青珩道友應該穿成熟些。」

「原來如此，」蒼衍笑道，「我剛出來，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倒是麻煩你們了。」

謝天燁肚子突然「咕」地一聲，遺玉和蒼衍的目光瞬間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謝天燁臉一紅：「我中午還沒吃飯……」一下課就趕過來了。

遺玉和蒼衍都懵逼了，遺玉倒是很快反應了過來，有些抱歉地看著謝天燁：「抱歉，是我疏忽了，我忘了天燁你是要吃飯的了。」

這他媽的是什麼話啊！謝天燁吐槽道，吃飯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可以說忘掉啊！

「咳咳，」遺玉清咳，「我們修道之人，修鍊至修王境界之後，不再依賴於五穀輪迴，所以……」

懂了，謝天燁面無表情，所以面前這兩個人是好幾百年又或者上千年沒吃過飯了，真不敢相信，世界上那麼多好吃的，他們居然能忍住？

「那我先走了，我要去吃飯，下午還要軍訓，你們？」謝天燁看了看時間，吃個飯，回宿舍休息一下，便差不多要去場地集合了，只是蒼衍這會兒醒來了，那後續的事……

還需要他嗎？

「遺玉道友，我想，我們大概不著急去買衣物吧？」蒼衍開口，「不如先去陪天天吃個飯？」

「這樣也好，也可以和天燁說一下日後的打算。」遺玉靈君倒是沒什麼所謂。

謝天燁不知為何，心情變好了。

「那我們走——等等！」謝天燁剛想說要走，猛地見到蒼衍那規規矩矩束起來的髮髻，「阿衍！頭髮！頭髮！」

蒼衍和遺玉回頭，遺玉也才想起蒼衍這會兒有什麼不對。

「青珩道友，你的髮型，怕是要改變一下。」遺玉道。

「哦，我差點忘了，」蒼衍一拍腦袋，「我剛剛走在路上，見到如今的俗世之人似乎是不留長發？」

謝天燁點點頭：「是這樣子的。」謝天燁看著蒼衍，有些擔心，都說古時候的人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至始也」，蒼衍閉關出來，還沒接受過現代的思想，會如何處理自己的頭髮呢？

謝天燁沒想到的是，蒼衍聽了之後，很幹脆地說道：「那好，那就剪掉吧。」

蒼衍說完，謝天燁和遺玉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蒼衍一把抽掉了自己髮髻上的發簪，一頭黑髮傾瀉下來，謝天燁站得離蒼衍太近了，蒼衍的髮絲甩了謝天燁滿臉，謝天燁原本以為被頭髮甩到會很痛，然而卻一點也沒有痛的感覺，像是一匹上好的絲綢拂過他的臉頰，還隱隱有一股暗香。謝天燁又忍不住伸手去抓，嗯，頭髮滑得太快，沒抓到。謝天燁有些遺憾。

謝天燁這還沒遺憾完，蒼衍五指向虛空一抓，一柄發出微光的劍便握在了手中，蒼衍用它對著自己的長髮揮了幾下，三千青絲落地，蒼衍便只剩下齊肩長的頭髮了。

蒼衍繼續拿劍往自己齊肩長的頭髮上比劃著，一臉認真地望向呆愣在那兒的謝天燁和遺玉：「現在盛行什麼髮型？」

謝天燁這會兒反應快，撲過去要奪下蒼衍的劍：「別別別，這樣子就好了！」

「嗯？可是我剛剛見到外面的很多人頭髮不止這麼短啊？」蒼衍一臉疑惑，見謝天燁要拿他的劍，他怕劍鋒傷到謝天燁，幹脆直接塞到了謝天燁的手中。

謝天燁手裡握著蒼衍的劍，感覺繼續拿著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其實現在這樣子也可以了，阿衍你發質那麼好，全剪短了多可惜。」

「這樣子不會很怪嗎？」蒼衍摸了摸自己的頭髮，「要不還是再短一些吧。」

「不要，再剪就摸不了了！」謝天燁脫口而出自己的內心想法，然後，嗯，蜜汁尷尬。

遺玉眨眼，蒼衍眨眼。

謝天燁捂著臉：「那個……聽我解釋……」蒼衍會不會覺得他是變態啊！為什麼自己要多嘴……

「嗯，既然天天這麼說，那就不剪好了。」

「我——」謝天燁驚訝地抬起了頭，望著蒼衍，他見到蒼衍毫無怒氣，一臉溫和地看著自己。

「我自己是沒什麼所謂的，既然天天說不剪，那就不剪好了。」

謝天燁瞬間臉紅。

「咳咳，」遺玉清咳了一聲，蒼衍和謝天燁看著他，「青珩道友，不知道你這剪下來的頭髮，在下可以買一些回去不？賣多少和價錢依舊是由你決定。」

謝天燁眨了眨眼，什麼鬼？他沒聽錯吧？買頭髮？雖然說蒼衍的發質很好，但是買回去……是要給誰接發嗎？能賣多少錢？

「好的，我暫時沒什麼特殊需求，按照以前的規矩來就可以了。」蒼衍一臉習以為常的樣子。

「我可以將道友你賣頭髮的消息放出去嗎？」遺玉期待地問，蒼衍的頭髮多人買，但是蒼衍規定了一人一次只能買一縷，看著這麼多的頭髮，遺玉不想暴殄天物。

「可以，還是按照以前的規矩。」蒼衍點頭。

遺玉立刻掏出了手機打著什麼字，謝天燁看著他們恍恍惚惚。

蒼衍像是想起了什麼，彎下腰，抓起了一縷自己剪下來的頭髮，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了一根綢帶綁好，遞給謝天燁：「天天，給你。」

「啊？給我幹什麼？」謝天燁有些不明狀況。

蒼衍朝謝天燁笑：「雖然我自己是搞不太清楚，不過很多道友都說，帶在身上有好處的，所以送一縷給你。」

「這樣子好嗎？」謝天燁搞不懂為什麼頭髮帶在身上有好處，不過看遺玉的反應，這頭髮好像很珍貴，蒼衍這麼送給他真的好嗎？

嗯……其實不好，因為遺玉一聽到蒼衍說要送頭髮給謝天燁，立刻就用一種哀怨，抱不平的眼神望著謝天燁，望得謝天燁發毛。

「沒什麼不好的，剪下來的頭髮而已，對我是沒什麼用的，但是對你有用，就送你啦。」蒼衍道。

等等，不要說了！再說我感覺我要小命不保了！謝天燁心裡瘋狂吶喊。

「如果你覺得不夠的話還可以多拿點……」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聽到了嗎！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