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羱決定要跟颯虞過一輩子的事幾乎沒在祁羱父母那激起半點風浪，兩個寶貝著樣子伺候自己兒子吃喝的大人聞言僅僅「嗯」了一聲：「也好，以後我們倆走了，有個人陪你也不孤單。」

於是這件事就這麼如同兒戲似的定下了。

然後颯虞跟祁羱住到了一起。

沒什麼不適應不方便。祁羱愛玩會玩，很多時候都不會著家，颯虞一個人在那個大到離譜的房間里，除去每日畫漫畫的那點時間，旁的時候有興緻了會給自己做一頓飯，更多的時候會關在房間里透過海市蜃樓看那個在天界艱難調息自己的人。他的神力剩了不多，最後甚至是變成了嬰孩的模樣，是老神仙為他輸了大半的神力又守著人度過了那段最危險的時期，然後深解至就一天天好了起來。

颯虞看到他有時候會跑去自己空巢坐坐，在每一個自己留下腳印的地方，小小的人，踏著自己小小的步子，一一再重新走一遍。就好像兩個不同時空的人，在那一瞬間，是透過時光的縫隙能夠看到彼此的。

如此波瀾不驚過了五年後，某天，難得沒有醉醺醺而是精神抖擻的祁羱開門進來牽了個娃娃，一進門就喊颯虞：「快出來看看。」

颯虞剛交完稿子，出門的瞬間就看到那個神情肅穆的小孩。

「爸爸。」那小孩站在原地，神情很克制地叫他。

祁羱樂了：「你這小孩還挺會來事。你叫他爸爸你叫我什麼啊？可是我帶你回來的。」

小孩看著颯虞，不答話。

足足過了兩分鐘颯虞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是？」

「我在孤兒院領養的孩子。」祁羱說，「以後老了，也總得有個人養老送終吧。」又低下頭去逗小孩，「以後我是爸爸，他是叔叔，知道嗎？」

小孩從善如流，對著颯虞：「叔叔。」

颯虞：「……」

祁羱在一旁問：「我呢，我呢？你這小孩怎麼就光盯著他看啊？我長得很不引人注目嗎？」

動動自己僵麻的手指，颯虞問：「手續都辦好了嗎？」

「我交給爸媽了，他們會搞定的。」

「哦。」他又沒話了。

祁羱終於還是覺出了奇怪：「怎麼了？怎麼感覺你有點魂不守舍的？」

不自在笑笑，颯虞躲閃了半晌眼神終究還是在心裡對自己嘆了口氣：「我能帶他去房間里玩嗎？跟他聯絡聯絡感情。」

「我們可以一起啊。」祁羱自告奮勇。

颯虞：「……」

這時候忽然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誰啊？」一邊不耐煩一邊接通，祁羱沖那邊吼，「你他媽最好是有重要的事跟我說，否則小爺辦了你！」

然後那邊不知是說了些什麼，他的神情漸漸變得很興奮：「真的？沒想到啊沒想到，記得給我錄像，老子他媽還沒見過這朵不苟言笑花現場直播過呢。知道了知道了，馬上到，等著。」邊說便拿了鑰匙，對著颯虞跟小孩一揮手，甩上了門。

房間里便只剩下了兩個人。跟小孩的眼神對上，颯虞握著水杯的手指不由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