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深解至回來，條件你們提。」再一次走進天機層，在曾經深解至的辦公室里見到了它新的主人，颯虞直奔主題。

新的神官像是早有預料他會來，也沒過多廢話。手邊推過來一份契約：「簽了這份協議，永久為天界效力。」又扔過來一個枷鎖，「帶上這個，它會保你永久聽話。」

「簽之前，我要見一面深解至。」颯虞說。

新的神官叫進來了一個人吩咐道：「張官，帶他去天罰台。」

颯虞轉頭，跟來人視線對上。一觸即走，他率先走出了天機層。

「颯虞。」張官緊跑兩步才追上他，神情有些無可奈何，「你又是何必？這是沒有人能改變的事情。」

「天罰台都會有些什麼刑罰？」颯虞看著四周漂浮的彩雲，問他。

「……」語塞了一瞬，張官回答，「天罰台沒有懲罰。走上它的人卻永遠也不能離開，除非神力被剝盡死亡，或者是，」看他一眼，「有人來搭救。」

「是嗎？」颯虞應了一聲，往前抬了腳步，「走吧。」

看著他決絕的背影，張官沒說出口的話到底還是重新吐回了肚子里。沒意義了，何必畫蛇添足。

天罰台很高，颯虞覺得幾乎是高過天去的那種高，雖然他一直往上升頭頂也一直都有一片碧藍的天空存在。

深解至表面看起來還好，除了臉色蒼白了一些，又重新變回了三歲的紅紅小太子了以外。

颯虞走過去，在他的腳踏上天罰台的那一刻，瀰漫在四周凌厲的殺氣忽然消彌，最後完全偃旗息鼓，颯虞像曾經經常做的那樣把深解至抱上了自己膝頭，然後開口叫他：「紅紅。」

深解至睜眼看到是他：「抱歉，我沒守約。」

「是挺不容寬恕的。」颯虞說，「可是深解至，我也抱歉，讓你一個高高在上的神落得個這樣的結局。祁羱曾經跟我說，既然我已經招惹他了，就一輩子別想擺脫別想福祉。可是我沒讓你招惹我啊，你怎麼就一聲不吭，把我所有要受的罪都替我受了呢？」

「喜歡你。」深解至的回答簡潔明了。

喉頭卡了根刺，颯虞第二次說：「要得到你們神的喜歡，可真簡單。」深解至啊，我一定是曾經做過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的好事，才會在那樣無趣的一生中遇到你，然後，福祉地被蒙在鼓裡。

「我去跟天機層新的神官談判了，他們說，讓我簽賣身契，就可以永遠跟你在一起。」颯虞跟他說，「深解至，我很想跟你在一起。」

「好。」三歲多的深解至輕輕點頭，「我們在一起。」

颯虞笑了笑：「深解至，我牙疼。」

努力抬起頭，湊過去在人的下巴上親了一口。高處不勝寒的天罰台上，忽然間就迸發了柔和至極的光暈，籠罩在兩人周圍，為這個分別的場景增添了一絲別樣的感覺。

「不疼了。」離開時，颯虞聽到深解至在他身後輕聲念。

他的腳步停了停，然後輕輕揚起了嘴角：嗯，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