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虞看著深解至，用一種探究的神色。問他：「你不開心？」

「嗯？沒有。」深解至的回應隔了兩秒。

「……」颯虞想了想，「是不是我們最後這樣做，會很麻煩？」

深解至把手放在他額頭上蓋了蓋，口上只道：「別擔心。」

之後的路程便就是一直沉默。這樣的相顧無言直到回了神官府。

小仙女跟老神仙都早早迎在了門口，看到他們倆人從行雲上下來，視線從他們身上掃了兩圈最終卻沒迎上來，小仙女直接「哼」了一聲跑遠，老神仙雖然沒那麼任性，但也同樣看著深解至露出了失望的眼神。

颯虞在旁邊看得莫名其妙，直覺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可是這在場的人看起來沒一個打算解他惑的，只是不約而同露出一種心照不宣的表情將他隔絕在外。

深解至沒在意老神仙的眼神，帶著颯虞過去吩咐了管家一句：「做點兒菜吧，餓了。」

「哎。」管家答應著，下去準備吃的了。

深解至回頭對颯虞說：「先去洗漱一番，然後去飯堂吃飯。今晚好好休息一晚，這段時間辛苦了。」

颯虞：「……」他心中有千萬個疑問，然而面對深解至關懷備至的臉，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只能依他所言，乖乖地先去洗掉自己一身風塵。

他故意走得很慢，試圖偷聽兩句深解至跟老神仙的對話，然而留意了半晌，卻沒聽到有任何話從他們那兒傳過來。

忽然心情就更加壓抑。

洗漱過去飯堂吃飯，深解至已經在了，整個飯堂只有他們兩個人，看到他來，深解至招呼：「過來，管家專門做了你愛吃的幾道菜。」

吃進口裡味同嚼蠟，好不容易吃完了，颯虞正要說些什麼，就聽深解至又搶在他前頭說：「什麼都別想，回去好好睡一覺。等到天亮，什麼就都沒問題了。」

空巢外邊那塊草地上，松鼠依舊抱著它的松子如獲至寶，颯虞靜靜蹲在它旁邊看了半晌，問它：「你沒窩嗎？」

松鼠瞟眼看他一眼，抱著松子轉了個身，沒打算搭理。

颯虞就在原地坐下了，他思考著自從自己兩人接了任務之後深解至的種種表現，然而越回憶越是心裡堵得慌，因為他發現，那些他自以為的很值得回味的片段里，深解至從頭到尾的表現也不過就是清淡地彷彿抓不住似的，而這樣的感覺，在今日尤甚。

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用盡全力思考也沒個頭緒。這樣的感覺實在不算太好，像極了曾經自己經歷過的特別糟糕的一段日子，至今想起來都覺得呼疼澀的感覺如鯁在喉。

他忽然站起了身。他要去問個明白，這樣不明不白不是他的風格，明知被蒙在鼓裡卻一味退讓也不該是他的選擇。颯虞其人，就應該是有話就說，有事就明的。

想明白了這件事，他的腳步邁得更快。

眼看深解至「深巢」就在眼前，卻碰見它的主人從裡邊走出來，神色惶惶看起來像是發生了很大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