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一片吵嚷之色，眾行色匆匆跑將過去的人手上抱著滿懷的金銀，然而就算如此，臉上的死氣也不曾清減一分。

菁菁如坐針氈，看著在院子周圍里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守衛著的禁軍，跺了跺腳跑進屋跟落姮說話：「娘娘，這可怎麼辦，外邊都亂了天了。」

「亂了亂了吧。」落姮坐在床上發獃，「總歸我們也無能為力。」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娘娘？好歹那孤勇將軍也是為了你才會走到如此田地啊，你現如今這樣平靜，就難道一點也不為他擔憂嗎？」菁菁言辭懇切，所思所言都是對落姮的失望。

落姮愣愣轉頭看她：「我要擔心，也應該是對著靳子郁吧。那孤勇將軍與我有什麼關係。」

「娘娘！」菁菁簡直是失望透頂，「你這樣對得起將軍對你的一片痴心嗎？」

落姮有些頭疼，擺擺手示意她下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下去吧。」

「娘娘你……」眼見落姮完全不耐煩，菁菁再跺跺腳，又跑了出去。

房間里靜了片刻，落姮忽然道：「你在嗎？我想找人說說話。」

颯虞撤了隱身術，出現在她面前。

看著他，落姮眼中閃過一瞬間的莫名：「你還真的在啊。」

颯虞走過去：「我承認你上次一番話讓我起了惻隱之心，也確實想過站在你跟靳子郁這邊去對付廉究，甚至連對策都想好了。」

「那怎麼又放棄了呢？」落姮問，語氣不見多少遺憾。

「因為廉究那邊，有我在乎的人。」颯虞說，「如果這次任務是我單槍匹馬來施行，我肯定隨心而為大不了事後接受懲罰。可我能讓自己豁得出去卻不能牽連另一個人。他很好，我不能虧欠的那種好。所以，抱歉。」

落姮從床上走了下來：「沒什麼抱歉，你只是選擇了最正確的對策。我口口聲聲說我不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卻還是想著要把你拉攏進來。雖然最後沒成功可也確實惡劣。人嘛，都是這樣的，自私又愚蠢，哪怕是深受其害的我，也難免有時會想這麼做一做。」她一一穿好了自己的皇後華服又精心描畫了妝容，這才轉身對颯虞道，「謝謝你沒有毫無考慮就被我牽著鼻子走，否則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自己的債該自己去還。很高興認識你跟佘夭兩位仙，讓我感受到了屬於人的溫暖。我走了。」

走到一半又回過了頭：「我就愛過這麼一個人，也沒什麼經驗，可是我知道，如果你害怕他難過傷心，那就是用情很深了，那麼不要放過才好。」

她這次徹底走了，可是最後那抹笑，卻讓颯虞心裡很不是滋味。

冷不防旁邊伸出來一隻手，有人在他耳邊說：「事情還沒結束，可不能半途而廢啊。」

颯虞偏頭：「深解至。」

「嗯，」深解至點頭，拉著他往外走，「走吧，很快就結束了。」

「哦。」無所謂應一聲，對於颯虞來說，結束與否，其實並沒有多少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