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進南華，就看到在大廳里抹眼淚的琪琪，身邊陪著一個神色肅穆的保鏢。

「琪琪。」

鄭郁文走過去對保鏢點點頭，琪琪也有好幾次去別墅跟他玩，都認識，也就讓他將琪琪抱起來。

琪琪本來止住的淚流的更凶了，嗓子都有些哭啞了，還不忘告狀。

「爸爸..爸...呃...爸爸凶我！」

鄭郁文摸著他頭的手一頓，心臟像是被什麼抽離了般。

姜鈺誠對人相對冷淡些，但對琪琪其實是很好的，從來沒見他發過脾氣，看來奶奶的離開，對他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

鄭郁文小聲的哄著人，用手輕輕的拍打他的背。

「爸爸是心情不好，奶奶離開了，爸爸傷心。」

「你乖乖的，別怕爸爸。」

琪琪只是哭，沒再說話，看是是嚇得不輕，也不知道姜鈺誠是怎麼凶他的。

抱著人往樓上走，病房門口守著幾個人，他們想進去，又不敢，裡面有一頭暴怒傷心的獅子。

看見鄭郁文抱著人露出不滿的神色，有些不確定他是誰。

和姜鈺誠在一起還不到一年，最近他有大部分時間在外拍戲，不知道他們其中的關係，鄭郁文也不知道是不是該高興。

不然他的身份在這群里還真的有些尷尬。

「琪琪。」

一個年近四十的貴婦叫了聲，伸手來抱，卻被琪琪揮開，整個人都賴在鄭郁文懷裡，抽抽搭搭的。

沒有問，鄭郁文還是後退一步，小聲的開口，「我是姜總的朋友，鄭郁文。琪琪我抱著，沒關係的。」

貴婦點點頭，沒在多話，或者顧不得他。

她再次站到門口，看著裡面，手都放在門把上了，還是沒勇氣開。

剛剛他們就讓琪琪進過，不出意外的被吼，嚇得琪琪逃走。

「我進去看看吧。」

鄭郁文走近前，站在門口望向裡面，姜鈺誠身上的西裝褶皺，稍微長些的頭髮凌亂得像個雞窩，看不見臉，但他可以想像那是何等的悲戚。

心臟鈍痛！

將琪琪拋上有些，抱的更緊，在按壓下，才能勉強支持起自己。

側頭小聲的問琪琪，「琪琪，和我一起進去好不好？」

琪琪打了顫，搖頭，圈著脖子的手更緊些，「哥哥，不去。爸爸......」很可怕。

後半句話還沒說完，鄭郁文已經將人拉下來放到地上，現在他還沒有心思安慰這個小傢伙，裡面的人更需要他。

那種失去天地的感覺，沒有人能比他更清楚了。

當初回A市的路是姜鈺誠陪他走的，現在他也陪在他的身邊。

可還沒開門，大腿就被抱住，低頭去看淚眼汪汪的琪琪，不免有些生氣。

不敢進就在外面等會，怎麼還拉著人不讓進呢！

「琪琪，放手，哥哥一會就出來。」

琪琪不但沒放手，還手腳並用的往上爬，不說話，眼神卻和倔強。

得，那就一起進去吧！

鄭郁文伸手一撈，夾著人開門進去。

「滾！」

聽到門響動的聲音，姜鈺誠沒有動，低吼一聲，嚇得琪琪圈緊鄭郁文的脖頸，差點讓他不能呼吸。

「別怕。」

輕聲的安慰後，鄭郁文抱著人走過去，將琪琪放在身後蹲下。

可能是他在原因，琪琪沒有逃走，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擺，畏懼又擔心的看向自己的爸爸。

「我來晚了，抱歉。」

有人在外面看著，鄭郁文也不能做什麼過分的動作，整個人輕輕的趴在那有些佝僂的背上，用自己不甚闊後的胸膛溫暖著人。

額頭貼上那亂糟糟的發頂便不再動，靜靜的陪著人。

姜鈺誠是個很理智的人，不需要太多的安慰，不需要話語，那些在這個時候只會顯得呱噪。

等了很久，姜鈺誠低聲的說，「奶奶走了。」

低啞的嗓音帶著一絲壓抑的哭腔，讓人心中一動，鄭郁文將人抱緊，「我知道。」

「奶奶病了很久，這是解脫。」

三個人在裡面待了很久，直到月上中天，姜鈺誠才再次有了反應，想要站起來，卻腿麻的跪下。

鄭郁文這時才看到他的臉，憔悴，濃重的很眼圈，雙眼布滿血絲，讓人心疼的抱住，親親的吻上那微瞌的眼皮。

「你該送奶奶最後一程了。」

說著將人扶起來，一手抱著耐不住困意睡著的琪琪，一手扶著人往沙發上走去。

等姜鈺誠坐下後，把琪琪輕輕的放入他懷裡，小聲道，「你不該吼他，嚇壞了。」

就進門那一聲滿帶怒氣的聲音，他都犯怵，何況是個嬌生慣養的孩子。

姜鈺誠沒有說話，借著月關仔細的看琪琪，抬手摸摸那沒來得擦的淚痕，這小貓的樣子，倒是與鄭郁文如出一撤。

鄭郁文困得不行，前幾天就一直忙沒睡好，緊張了一天，現在眼皮直打架，窩在姜鈺誠身邊靠著，每一會就呼吸緬長。

姜鈺誠捏捏清瘦的臉蛋，親親發頂，淚無聲的低落。

奶奶的離開對他的打擊很大，那是一個精神支柱，即使早早知道這一天會到來，做了準備，可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