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瑞的李律師向鄭郁文說明案情，從目掌握的調查結果看，基本沒有勝訴的可能，對方提交的所有證據都是真實的，鄭軍毅確實參與資金轉移，這點不可否認。

鄭郁文盯著報表上的簽名發獃，對於律師的分析沒能聽進去多少……爸爸就算不是主謀，也是一把刀，取了九思的命。

他看不懂報表，將手中的資料翻了一遍，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內容。

想問李律師，可對方在不斷的深入案情，他也不好打斷，還要配合回答李律師的提問。

可他對爸爸工作的了解十分有限，無法提供實質性的證據，得靠後續的深入調查才能找到更多反駁的證據。

鄭郁文靠到後座椅背上，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爸爸真的為了錢丟掉了道德嗎？

他想著看到的資料，「莫柯，剛剛為什麼沒有餘斌的資料啊？」

莫柯一聽，心裡咯噔一下，真的記得！

還好有姜總的囑咐……

「那個是我們公司需要，和這場官司沒什麼關係。」

鄭郁文皺眉，「是嗎？」

何正的反應明顯不對勁，他是有什麼說什麼的人，昨晚卻故意掛電話。

他將眉皺的更深，抿著唇緊盯莫柯，看見他不自在的轉移目光……

一定有問題！

車子停在小區樓下，鄭郁文猶豫許久，還是問道，「莫柯，姜鈺誠給你文檔袋的時候有說什麼嗎？」

「只說讓你一個人看。」莫柯說。

「你知道…」鄭郁文剛開口就停下，看向背包，不知道該不該問。

莫柯聽出了他的意思，「我不知道內容，也不用告訴我。」

鄭郁文一愣，又彷彿在意料之中，這是姜鈺誠的隱私，除了當事人，怎能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謝謝，今天麻煩你了。」

「不用這麼客氣。」

鄭郁文下車走回出租房，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

將房卡拿出來放在床頭櫃上，他明白姜鈺誠的意思，卻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心，他有放不下的驕傲。

他仰躺在床上，盯著斑駁的天花板，腦子很亂，心已經不受控制的一點點偏移。

外面又下起了豪雨，如同天神的瘋狂廝殺，飛漂的雨都是紅色的。

鄭郁文不知什麼睡過去，突然被噩夢驚醒，全身濕透，手腳冰涼。

他蜷縮起來，抓緊被單想讓自己暖和一些，一道驚雷閃過，他哆嗦一下，再也無法入睡。

出事以後，他的睡眠就變得很淺，尤其是雨夜，整夜整夜的睡不著，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床上，落入真的黑暗。

呼嘯的風聲夾雜著雷鳴，雨瘋狂的拍打著窗戶，風撕碎店戶的布幌，閃電劃過天際，似乎可以看到外面模糊輪廓的鬼魅。

他躲進被子里，摸到那一張小小的卡，比任何時候都想姜鈺誠，想念那個溫暖的懷抱，想醉酒那一晚的安眠。

迎著豪雨趕回藝玲的姜鈺誠只看到一片漆黑，除了雷雨聲，整座別墅都顯得孤寂。

他走進大廳，空曠的房子里只回蕩著他一個人的腳步聲。

那天早上，兩人相對而坐，一起吃早飯的場景彷彿就在眼前，安靜而溫馨。

他喜歡那種感覺，不想在等下去，就挑明了所有關係。

現在對方做出了選擇，他......卻不想放手！

走回房間，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洗澡，而是重重的躺倒在床上，看著對面牆上的照片。

裡面的小孩和老人相互擁抱著，笑得很開心，就像那天在甜品店裡見到的畫面一樣。

鄭郁文就像一束光，照進他的生活，讓他想抓住卻總是從指尖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