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拓去門邊仔細看了下周圍，確定沒有人蹲守後才回到君清身邊，看著沉默的兩個人皺了皺眉。

他知道君清又慫了，或者是不忍心，他外表越是寒冷，內心則更柔軟。

目光流轉在兩人之間，方拓有了不好的猜測，只希望不要真是如此。

「墨老爺，許久不見。」

既然你不說，我來問好了。

方拓摸上君清的頭，儘管心疼，但事情總要決解，不能在拖了。

就是因為君清當年的逃避，一拖再拖，將這些埋藏在心底，才有如今如此被動的局面。

墨老爺子聽到了聲音才看向方拓，像是剛注意到這房間里，還有另一個人，淡淡的點頭算是回答了。

他現在說話有些困難，在看到君清的臉色後大概知道他是來做什麼的了，不然，他那個好孫兒怎麼會讓君清過來呢！

「墨老爺，小君君近來遇到了諸多不太好的事，可否告知八年前發生了的事？」方拓不確定的問，他不知道這個老頭是否會回答。

精心計劃，瞞了這麼多年，真的會願意說出嗎？

墨建勤沉默，看著君清，手微微用力握緊他的手，良久問道，「清兒，也想知道嗎？」

君清在方拓問出來的時候身體一僵，但沒有阻止，他沒有開口的勇氣，就讓方拓代問吧。

只是，他沒想到老頭會問他，想不想知道，想，但是他怕！

低頭沉默，不回答想，也沒說不想。

方拓按著君清的肩，微微用力捏了下，而後去握著他的手，給他提供一些勇氣。

一會聽到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他都會是他的後盾。

「清兒。」

君清不回答，墨建勤又叫了聲，他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知道，他準備好了嗎？

「嗯。」又過了很久，久到方拓以為君清不會回答的時候，他輕輕的點頭了，手被抓的有點疼。

但他是開心的......

「去，去把那個抽屜的東西拿來。」他家孫兒早就準備好的東西。

墨建勤艱難的從枕頭下拿出鑰匙就給君清，抬手指著對面的櫃子。

上面的一個抽屜上了鎖，他就指向哪裡。

君清捏著鑰匙坐在那沒動，方拓只好將鑰匙抽出，去開了鎖，悄悄的看了下裡面的東西。

「親子鑒定」幾個大字刺激了方拓，現在他不用翻開就能知道裡面的內容了。

猛的將抽屜關回去，鎖好，深呼吸，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與表情才回頭。

只是這樣大的聲音讓一直看著方拓的君清皺眉，見他似乎害怕什麼一樣將抽屜關回去，更是疑惑。

「君清，不看也罷，幾張紙而已。」可不是幾張紙，幾張嚇死他的紙。

他無法想像君清看到裡面內容的樣子，震驚，憤怒，不可置信，厭惡......

太多了，他想不出來，更不敢去想。

如果方拓剛剛沒有那麼大的動作，君清看到如此平靜的他，一定不會想看了。

不得不說，方拓很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不管面對的是誰，就算剛剛驚訝過頭，現在也是淡笑著。

「拿過來吧，你不是希望我活的明白。」君清反倒淡定了，結果來方拓都被驚嚇到，那他不由得更好奇了。

方拓苦著臉站在那，他是希望君清活的明白，免得什麼時候被玩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為什麼會被玩死。

可是現在他後悔了，活得糊塗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他還會開心，老頭也可以和他如此親近。

見方拓不動，君清自己走了過來，要去拿鑰匙開鎖，被方拓避開了。

君清皺眉看著他，眼裡的不耐煩告訴他，別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你，你想好了？我怕......」方拓死死的抓著鑰匙，沒有要給君清的打算。

「在意外，我也有所準備了。」我已經想過所有的可能了，最多不過是他與老頭有血緣關係，讓墨風忌憚。

方拓抿著唇，心裡說：那你想到的可能性里有父子這一條嗎？

君清奪走鑰匙，打開了鎖，看到文件標題的時候明顯愣住。

方拓在君清伸手拿的時候，搶先一步將文件拿起，「也許不是想的那樣。」

他如此安慰君清，可是說的他自己都不信。

君清太淡定了，除了剛剛的一頓，整個人都很正常，像是沒看懂其中的意義般。

「為什麼？」君清問墨建勤，為什麼騙他那麼多年，從他剛降世開始。

上次不是說過了，如果不告訴他，那就藏一輩子嘛！

墨建勤劇烈的咳嗽起來，沒辦法說出話，君清像是沒看到一樣，站在床前，淡淡的重複，「為什麼？」

方拓發現不對勁，墨建勤呼吸都好像困難起來，趕緊去按鈴叫醫生。

踏踏......

醫生護士很快就充滿了整個房間，進行搶救，隨後將人推進了手術室。

君清還是站在那，盯著沒有人的床看，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剛剛醫生和護士的碰撞都沒讓他挪動半步，人太多，擁擠得很，情態又危機，方拓只好抱著君清，減少他被人碰撞。

他不敢抱走君清，除了被人圍住這個理由外，他怕君清掙扎，那樣就會影響醫生和護士的工作，可能會導致墨建勤離去。

等到人都走完了，方拓收緊手臂，將君清整個人都摟在懷裡，兩人久久不言語。

君清就想是沒了意識，看著床，除了無神的眼珠，整個人正常到讓方拓害怕。

「小君君？」

沒應。

「小君君？清兒？君清！」

方拓看到這樣的人，心都在滴血，喊了幾聲都沒人應，聲音高起，還晃了下君清。

「去手術室外面等。」這是君清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不在是為什麼。

方拓不意外的在手術室外看到了墨風，臉扭到一起，似乎也沒想到事態會如此。

君清就這樣靠在方拓懷裡，沒有說一句話，直到燈滅。

醫生走出來，搖搖頭，「我們儘力了。」

君清突然身子發軟，在也站不穩，好在方拓一直抱著他，將他摟在懷裡。

墨風暴怒的抓住醫生的白大褂，低吼道，「你說什麼？有種在說一遍！」

醫生被嚇得蒙圈，兩腿發軟，眼看就要跪下去。

即使他從醫多年，也經歷了不少事，但他知道惹怒墨風會是什麼下場。

裡面的人不該這時候離去啊！他完了，雖然他問心無愧，儘力去救人了。

當初就沒人敢接墨建勤，病情嚴重，墨風威壓，如果不是因為他的醫術真的是公認的好，他也不會攤上這倒霉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