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藥房門外便聞到一股子藥香味兒，這種香味兒不是藥的苦、澀又獨特的味兒，而且一種清香，像春天裡青草的氣息。莫不是風清鈺又在搗鼓新藥了？

吱呀一聲，風清鈺推門進屋，沈凌楓跟上，本想自己拿跌打損傷的那種藥膏，卻不想風清鈺攔著他，一臉你要幹什麼地瞅著自己，不由得把他給逗笑了，怎麼突然就把自己給攔著了呢？

「難道我沒跟二哥說我救了一個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少年嗎？」

風清鈺一臉淡然地放開沈凌楓，抖兩下衣袖，將手置於肚子前，轉身查看藥物，「你何時說過？」

「額…」沈凌楓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可能是與三當家聊得太過忘了正事，看著風清鈺拿著兩盒藥膏，沈凌楓趕緊接過，「…我這不是忘了嘛，不過現在也還來得及，對了！二哥，我想求你幫我做一樣東西，也算是膏…」

風清鈺挑眉看著他放好藥膏，卻不說答不答應，房間里一時寂靜，只剩下未知藥物的清香，沈凌楓吸了吸這氣味，似乎不夠，他又吸了吸。

「二哥，你，可聽說過南風館？」

風清鈺轉過身去不看沈凌楓，接著點頭，「嗯，聽過。」

南風館，也就是小倌館，男妓專門伺候男人的地方，這種地方，黔州可不少，而且最出名的就有三家，所以說沒聽過倒是讓人可疑了。

聽說過是一回事，可就怕他做不出來。

「那，二哥可聽說過潤滑膏？」

風清鈺正要拿碾藥器具的手一頓，不過也短短一秒的時間，他拿下了器具，卻被獻殷勤的沈凌楓搶去，他有點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所以閉口不答，只是拿藥材遞給沈凌楓。

沈凌楓嘴角含笑地接過，然後碾壓，眼睛偷偷瞥一眼風清鈺，看見他暈紅的耳朵，沈凌楓起了逗弄的心思，他一邊碾藥一邊補充，「聽說啊，這潤滑膏起初可是小倌專用，而專用的部位呢，是——」

「知道！」

難得風清鈺破壞形象吼了一次，沈凌楓也不再逗玩，「二哥可會製作？我有大用處。」

未聽見他言語，只見他走到離軟榻不遠的小櫃子前，接著拉開抽屜，取出一個白青色的瓷盒，走過來便使勁往沈凌楓懷裡放，「趕緊走。」

「這就趕我走了？」

沈凌楓被他推著出藥房，才出門，就被關在門外，他感覺頭頂似乎有烏鴉飛過。沒想到風清鈺會如此純情，可真是便宜花無期了。

拿出潤滑膏一聞，果不其然，就是那股子清香味兒，春天青草的氣味兒。

這可是好東西，得省著點兒用。

天色早已很晚，月亮此刻雖缺了口，卻很亮，地上撒著一層朦朧的光輝，沈凌楓好心情地往自己的住處走，似乎前不久的事並未影響到他。

而在不遠處他的居所的房頂正飛過一黑衣人，黑衣人停下，在房頂警惕地觀察四周，發現安全才小心地飛到地面，在沈凌楓房間的窗外學貓頭鷹叫，三長兩短，緊接著，窗門打開，黑衣人再次查看四周，這才飛進屋。

進去後再小心看了看周圍，才輕輕把窗門掩上，緊接著轉身就抱拳跪下，「屬下來遲，請盟主責罰！」

楊辰坐在床邊，修長的食指很有規律地敲打一旁的桌子，雖然他沒說話，卻讓於柯冒冷汗，終於，在於柯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他開口，「那日，出了何事？」

那日，自然指的是毒發以及被沈凌楓帶走的那天。他問出了何事，這短短的幾個字，由他那低沉的嗓音說出來，讓於柯一陣感動。

那日，確實是出了事，他奉命去接徐瑞華，卻不想半途遭人暗殺，雖然他武功是高，卻抵擋不住一波又一波人的獵殺，這還不加上中埋伏，也因此，他受了重傷，昏迷不醒，那些人將他拋於河中，若不是被人所救，他恐怕再也見不了盟主了。

於柯與楊辰說及此，竟抬手抹眼淚，想必是真的戳及了他的痛楚，對此楊辰不由得好笑，面上卻是一片冷漠。

「起來吧。」

「是！」

楊辰示意，「喝杯茶。」

「這……」於柯有點為難，「這恐怕不妥…」

「嗯？」

尾音上楊，楊辰抬眼看於柯，於柯立馬點頭，並且大聲道：「是！」接著他趕緊端起茶杯，一口飲盡，似乎很口渴似的。

「可有線索？」待他喝完，楊辰才慢悠悠問道。

「有——」

「六當家！您回來了？」

這是守衛在說話，雖然是在隔得有點遠的院門外，但對於擁有內力的習武之人來說，可不小聲。

楊辰看著於柯，「想辦法混進來。」

「是！」

剛關上不久的窗戶再次打開，於柯一閃身，就不見了蹤影，而楊辰就這麼坐著不動，只是緩緩閉上眼睛，好似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