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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印

    他是最受寵的大國公子,他是無奈淪為質子的小國太子。 九歲那年,他趴在牆頭上看見了他第一眼。 「這個昭國質子好帥啊!」 「真的好帥哎!」 那時的他只知道,他們之間隔著厚厚的宮牆,卻不知道他們在把彼此和這個時代推向滅亡

    第三十二章.步步為營

    小說: 太子印 作者:雁归北 字數:2313 更新時間:2019-09-21 15:42:52

    夏然慢慢跪下,微燙的茶杯舉過頭頂。他低垂著頭,同樣低垂的還有雪白的纖細的睫毛。「兒臣給父王獻茶。」他的聲音幹凈得像高山冰雪

    為父母獻茶,這是昭國自古流傳的習俗∶孩子遠道歸來,應向父母下跪獻茶,茶杯高舉過頭頂,以示敬意。就是這樣一個平常的動作,除了夏然自己,沒人知道在外漂泊的這些日子,他日思夜想地幻想了多少次。

    「苦了你了,夏然。」陸敬接過茶,連忙把夏然扶起來,仔細端詳著。似乎是又纖細了不少,曾經圓潤的小臉,多了尖銳的輪廓後愈發動人,眉眼間深深淺淺的憔悴,讓陸敬一陣心疼。他伸手,撫摸上夏然銀白的頭髮,不敢想像這個孩子在他病著的這段時間裡經歷了什麼,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

    夏然看著陸敬,不由得心裡也一陣酸澀,他心疼自己的父王∶陸敬有了意識後不久,聽到的關於宮裡近況的第一個消息便是自己長子病逝,再召見夏然才知道自己最寵愛的孩子也已經不在皇宮,下落不明;他把太子叫來,一番詢問後又得知陸千焉也同樣失蹤,連自己看著長大,視如己出的薛寒都不知去向,頓時整個人都蒼老了起來。

    即使陸銘之沒有說實話,陸敬也在心裡偷偷重新審視起自己的傳人來∶陸銘之是不敢說,但陸敬也不是傻子,大概也能猜出來其中的緣由。他感到震驚,想不到陸銘之會狠心對自己的兄弟們下狠手,而這個對自己兄弟下狠手的居然是他陸敬的兒子,他的傳人!

    他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夏然,隨父王回宮吧,你的鳳清宮,父王命人給你打掃得幹幹凈凈,和以前一樣。」陸敬慈愛地拍了拍夏然的臉頰,「跟父王回去,繼續當你的灼華公子,再沒人能傷害你,好不好?」

    夏然笑笑∶「父王,夏然可能回不去了。」他頓了頓,又接著道∶「且不說當初夏然公子身份被廢是昭告天下的大事,夏然回去會有損太子哥威信,單說夏然曾淪落風塵一事,就足夠讓皇家抬不起頭來了,夏然不能有辱皇室臉面。而且,父王,」他抬眼,「這裡,是母妃的家鄉吧?父王是在這裡遇見了母妃吧?若是如此,夏然留在這裡也是心甘情願的,至少有父王和母妃的回憶在……」

    「淪落風塵?」陸敬大驚,「你當時已經被逼到這種程度了嗎?」

    「嗯,」夏然露出一個苦笑,「父王,兒臣實在是連叫您一聲父王的臉面都沒有了。」

    一旁的陸銘之聽出了一身冷汗∶夏然這幾句話說得絕妙,先說自己無法回宮,惹陸敬心急,再將無法回宮的原因娓娓道來,這時心急如焚想讓夏然回宮的陸敬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站在夏然這邊,而此時夏然便趁熱打鐵,將屈辱不堪的經歷如實說出,來博取更大的同情;同時,為了防止弄巧成拙,他還打出了夏妃這張萬年好用的感情牌,以確保陸敬永遠站在他那邊。

    妙啊,實在是妙啊。陸銘之偷偷倒吸著涼氣,他沒有想到,再次相見的夏然與過去的判若兩人,徹底成了他政治上的勁敵。

    不!不能這樣下去了!

    「父王,兒臣有話要說。」陸銘之上前施禮,「依兒臣看來,那不是大事。據兒臣所知,四弟在接客初夜就是被燕太子買下,次日便贖走去燕國了,定是清白之身,沒有大礙的。」

    「是否為清白之身,夏然都是寡人的孩子。」陸敬淡淡回應到,「夏然,寡人是一定要帶回去的。銘之,你退下吧,該說的話,寡人等你回宮後,向寡人慢慢解釋。」

    「父王……」陸銘之頓時雙腿一軟,他收回顫抖的目光,咬了咬嘴唇,「是,父王。」他跪下行禮,起身離去的瞬間與夏然四目相對,心裡又是一驚∶

    熟悉的美艷的雙眼,露出的是陌生的冰冷的目光,唇角浮起的風輕雲淡的弧度讓他心驚。不錯,眼前的已經不是陸夏然了,那是美艷的妖精,是冷血的野獸,是殘忍的羅剎,一切天真不復存在。

    過去,陸銘之費盡心思要處理掉這個對自己太子位置威脅最大的弟弟,而走到現在他才發現,真正要費盡心思的日子可能才剛剛開始,而造就那個無情的夏然的人,正是他陸銘之。

    等到天色很晚的時候,夏然才回到東夏的軍營,一見他回來,凌子越趕忙迎了上去,把他有些冰冷的身體摟在懷裡,用體溫溫暖著。

    「見到你父王了?」凌子越柔聲問道。

    「見到了。」夏然往他溫暖的懷抱里鑽了鑽,「感覺父王蒼老了好多。」

    凌子越嘆了口氣∶怎麼能不蒼老呢?一直無意識地病著,難得痊癒,卻發現一下子少了三個孩子,還是手足相殘,怎能不蒼老?

    「子越,有件事我想不明白。」沉寂了半晌,夏然從他懷裡抬起頭來,「蒙尹當時是給父王用過一段時間藥,不過蒙尹已然不測,而那是父王還在病著。我想知道,父王蘇醒的原因。」

    凌子越笑笑∶「我的夏然啊,難道你忘了嗎?除了我們,可還有一個人,在王宮裡孤軍奮戰啊。」

    「碧螺!」夏然猛地睜大眼睛,「我沒有忘記,只是,這件事,她是怎麼一個人做到的?」

    「所以說,不要小看了你身邊的傢伙們,包括我。」凌子越掐了掐他的小臉,「今天你們都去打仗了,我就一個人到處看了看,最後在東夏的書院里找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說著,他從袖中拿出一本書來遞給夏然。

    那是一本東夏國志,記錄的是近三十年來的事,都是史官的客觀記錄,很有看的價值。「你是……想讓我看什麼?」夏然隨手翻了翻。

    「關於你父王和母妃的故事,難道你不好奇嗎?」

    不對,他不是讓我看這個。夏然從凌子越眼裡讀出了更深的訊息,如果說那是此處人多口雜無法明說的信息,那麼……夏然淺淺一皺眉,用堅定的目光表示自己已經會意。

    「當時好奇。這麼好的故事,留著晚上睡前看吧,這本書我先拿走了。」夏然露出一個傾國的笑。

    「好。」凌子越也回覆了一個笑。

    入夜,夏然躺在帳內,從頭至尾細細看起來。東夏國志有一點最獨特,就是會把王公貴族的風流韻事也當做其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看起來倒也不似其他國志那樣枯燥無味。

    一看就是看到三更,夏然剛要入睡,眼睛不經意瞟到書上的幾個字,讓他瞬間清醒。他趕忙把那一段尋著因果,仔細讀了一遍。看罷,夏然臉上浮起了妖艷勾魂的笑容∶

    「呵呵,陸銘之,你真的沒有弱點嗎?」他眯起眼睛,「可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你的弱點啊……」

    「致命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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