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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印

    他是最受寵的大國公子,他是無奈淪為質子的小國太子。 九歲那年,他趴在牆頭上看見了他第一眼。 「這個昭國質子好帥啊!」 「真的好帥哎!」 那時的他只知道,他們之間隔著厚厚的宮牆,卻不知道他們在把彼此和這個時代推向滅亡

    第十七章.復仇之路

    小說: 太子印 作者:雁归北 字數:2675 更新時間:2019-09-21 15:42:51

    蒙尹進了東宮,俯身叩拜:「草民拜見太子。」

    「快,快請起。」嚴瀟忙放下筆,起身去扶蒙尹起來,「你是我的伴讀,快坐,不必多禮。難道隱居學習醫法這幾年和我生分了?」

    「這是哪的話!一聽你這有急事找我,我連誤了采藥的節氣都不管了就下山來了。」蒙尹哈哈一笑,「我那是為了看看你對我有沒有生分。」

    「這麼多年沒見你還真是一點沒變,是急事,而且只有你能辦。」嚴瀟招手讓夏然過來,「阿尹,這位是昭國的灼華公子,遭人陷害落難至此。」

    蒙尹打量了夏然一會,然後大笑著一巴掌拍到嚴瀟身上:「落你手上了?真是落難!」

    「你這沒大沒小的。」嚴瀟笑著,倒是不以為然,「不過,我們就是你認為的那種關係。」

    「所以,你是讓我來幫你這相好?」蒙尹一點都不驚訝,「可以,沒問題,畢竟你喜歡灼華公子十來年了,這也是來之不易。」

    「你……」夏然驚訝地看向嚴瀟,嚴瀟幹咳一聲,岔開了話題:

    「阿尹,聽著,現在昭王病重,無人能醫。你到了昭國,去京城薛府,薛寒上卿會助你進宮。太子陸銘之一定會拉攏你,你就假裝屈服,只要能找到為昭王看病的機會,找到昭王真正的病因,第一步就算是成功了。如果真是不治之症,此事就到此為止,想辦法從皇宮脫身就是;如果不是,」他看了眼站在身邊的夏然,「要什麼藥材,告訴薛上卿,一定要讓陛下醒過來。宮裡有個叫碧螺的宮女是自己人,找到她,然後找機會傳書信給我。」

    蒙尹一笑:「放心,我這人就是不喜歡那些為了權力連親兄弟都要害的,這反擊我幫定了!」

    夏然對蒙尹施了一禮:「那先謝過先生了。」

    「公子不必謝我,伺候好太子就行了。」蒙尹的笑聲驚天動地,「我先回去準備準備。」

    見蒙尹離開了,夏然輕輕嘆了一口氣。嚴瀟見他有些憂愁,便伸手攬過來吻了吻。「大白天的你幹嘛?」夏然嚇到了,下意識地推開他。

    「給你個伺候好我的機會啊。」嚴瀟一挑眉毛,露出標誌性的壞笑。

    「別鬧!」夏然瞪了他一眼,「現在昭國那邊暫時交給蒙尹和薛寒,下一步就是鞏固你的根基了。你們泠國的皇子爭鬥比我們昭國可怕多了,你這麼養著我,也不怕被人抓了把柄。」

    「把柄……你還真是我的把柄。」嚴瀟猛地拉過夏然,一個翻身,撲倒得相當熟練。此時的他相當慶幸剛才已經遣退了所有宮人,「那你打算怎麼辦?還是一直留在我身邊比較好吧。」

    夏然別過臉不看他,也不回答。「怎麼不說話?」嚴瀟心裡一涼,「還是,你還想著凌子越?」

    「我……」夏然一時啞然。

    「算了,」嚴瀟有些失望地起身,「我去給母後請安,你先回去吧。」

    嚴瀟走後,夏然自己愣了很久。從小到大,嚴瀟一向對自己百依百順,從沒見過他有剛才那種表情。「他生氣了嗎?是生氣了吧……」夏然喃喃著,整理了一下衣服,回伶人館去了。

    「錦瑟,你可算回來了。」剛回到房間,律笛就迎了出來,似乎有什麼急事。

    「嗯,怎麼了?」夏然淡淡問了一句。

    「聽著,現在有不少人都知道了你和太子的關係,以後你可要多加小心。」律笛從食盒裡拿出水晶包來遞給他,「來,吃點宵夜。」

    「一群樂師能把我怎樣。」夏然不以為然地拿了一個咬一口,味道不錯。

    律笛嘆氣,「若只是樂師便好了。」

    「我有個大我十多歲的哥哥,也是宮裡的樂師,先皇在位的時候,前太子獨寵我哥哥。後來這一點被當時還是貴妃的太後知道了,便利用我哥哥,廢了前太子,立了當今聖,我哥哥也成了政治犧牲品。」

    「錦瑟,我和你說這些,是怕你重蹈覆轍。」律笛出神地看著夏然,「我父母去得早,他們去世那天我哥哥一夜之間白了頭髮,就像你這樣的白髮。我想你一定也經歷了很多不容易,這才和你說這些。」

    「……謝謝。」夏然接受了這番好意。

    律笛笑了:「那好,早些休息,不打擾了。」

    夏然放下沒吃完的包子,一時沒了胃口。他仔細盤算了一下,如果說會記恨他的人,在這宮裡的應該就是和嚴瀟爭太子位的皇子和嚴瀟的妻妾了。皇子們他倒是不怕,就怕那些妃子們的嫉恨,女人們吃起醋來有多可怕,他也算清楚。

    「有點難辦了啊……」他苦笑道。

    蒙尹到薛府的時候,薛寒正打包著什麼。

    「啊,蒙大人,您一路辛苦了,先坐下休息,我這有些東西要給我家四公子寄去,也許對他有幫助。」薛寒收拾好了東西,回手給蒙尹倒茶。

    「薛上卿和傳言中的有點不太一樣啊。」蒙尹見薛寒表情淡漠,一身白衣,不由得有些疑惑。

    薛寒笑笑:「以前的瘋癲樣都是裝出來的,現在我家公子仙逝了,四公子也……那我還裝什麼呢。」

    「……好吧,那,明日就讓我進宮吧。」蒙尹一時也想不到再說些什麼。

    「好,」薛寒坐下來,「別怕,你儘力就好,就算你失敗了,也有我做最後的底牌。」

    「什麼意思?」

    薛寒笑得一臉高深莫測:「如果說,我一個人的存在就可以改變如今四國獨立的局勢,甚至可以挑起前所未有的大戰,你信嗎?」

    沈安是午夜時分被陸銘之秘密詔進宮的,中途遇見了值夜的碧螺,他本想避開,卻被對方叫住:

    「太子找你?」

    「嗯。」沈安顯得有些局促。

    「不要去。」碧螺急了,「我們自幼一起長大,就算如今立場不同,也聽我一句,不要去。」

    沈安冷哼一聲:「你區區一個宮女也敢攔我?」說著便頭也不回地向東宮走去了。

    碧螺輕輕嘆氣,仰頭看著夜空,「公子,沈安我怕是保不住了,求你不要怪我,早些回來吧。」

    「見過太子。」沈安俯身一個大禮。

    陸銘之揮揮手:「坐吧,最近有什麼反常嗎?」

    「已經沒了陸夏然的消息,薛寒也一直挺老實,聽說病了,還請了郎中。」沈安應聲坐下,「只是不知太子深夜讓屬下來,有何吩咐?」

    「倒也沒別的,」陸銘之親手倒了茶給沈安,「只是最近孤計劃著除去陸千焉,讓孤的位置更穩固些。可是德妃家世顯赫,孤還真沒有完全的勝算,所以就只有從肅清身邊孤不信任的人開始了。」

    沈安連忙起身作揖:「太子,屬下絕對忠心耿耿。」

    「是嗎?」陸銘之也站了起來,慢慢向他走過去,「一個背叛了和自己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主子的人也敢說這種話?」

    沈安見狀不對,不由得連連後退。「不……太子,屬下是因為陸夏然實在不成器,這才追隨太子,絕非牆頭草,請太子放心……」

    然而他話音未落,陸銘之就已經一個箭步就來到了他面前,緊接著他感到一個冰冷的銳器刺進了他的腹部,涼涼地疼。「是嗎?孤不信。」陸銘之低聲一句,又是更深的幾刀。沈安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結局竟是如此,他驚異著,痛苦著,慢慢地艱難地擠出了一個笑:

    「是嘛?碧螺……沒有騙我……」血湧出了嘴角,沈安倒了下去。結束了,他的一生,就這樣了……

    「來人,處理掉。」陸銘之若無其事地擦幹凈刀,冷眼看著宮人把沈安的屍體拖下去,面無表情。

    「可惜了,沈安,你要是忠心耿耿跟著陸夏然,絕不會有今天,何必呢?」

    夜色很深,縱橫的羈絆在四國間愈加深沉,圍繞著如今伶人館中的白髮少年,在利害糾纏與愛恨情仇之間,隱藏在太平盛世下的烽火開始慢慢露出了它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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