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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印

    他是最受寵的大國公子,他是無奈淪為質子的小國太子。 九歲那年,他趴在牆頭上看見了他第一眼。 「這個昭國質子好帥啊!」 「真的好帥哎!」 那時的他只知道,他們之間隔著厚厚的宮牆,卻不知道他們在把彼此和這個時代推向滅亡

    第八章.山雨欲來

    小說: 太子印 作者:雁归北 字數:2552 更新時間:2019-09-21 15:42:50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夏然腦海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我這輩子絕不會愚蠢地嗜酒!

    他慢慢揉著太陽穴,頭還是暈暈地疼。他無意識地回憶著昨晚事情的經過:好像,自己在劍舞結束後就昏睡過去了,似乎還倒在了誰的懷裡,暖暖的很舒服,最後送自己回來的好像也是那個人。突然,昨晚的一個聲音貫穿了腦海:

    夏然,你若是女子,我定娶你為妻。

    「凌子越……」就算記憶很模糊,夏然還是清楚地分辨出了那個聲音所屬。凌子越……他對自己說了這樣的話嗎?那個溫柔摟著自己的人也是他嗎?

    「公子,你可算醒了,頭還疼嗎?」碧螺聽到了夏然不清的喃喃,便從屏風外走了過來。

    「疼呢,以後再也不喝酒了。」夏然不開心地噘嘴,「沈安,我要吃蝦仁粥,去小廚房傳一下。」他暈乎乎地讓碧螺替自己穿上外衣,一邊還想著吃。

    碧螺聞言,替他整理衣裳的手頓了一下:「公子,沈安在外頭跪著呢。」

    「跪著?」夏然一秒清醒過來,「這外面下雨呢,誰讓沈安跪的?是活膩了嗎?」

    「公子息怒!」夏然一向好脾氣,雖然平時有時會鬧點小情緒,但這樣發怒還是很少見的,嚇得殿內所有宮人皆慌忙跪下來。碧螺雖然也驚了一下,但畢竟是和夏然一起長大的,還有勸說的勇氣,「公子,是沈安自己一定要跪的,問他原因也不說。」

    看到沈安時,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濕透,隨著雨滴不斷落下,水也順著他的髮絲滑下來,他就帶著那麼悲愴的表情跪在雨里。

    「沈安!沈安你幹什麼啊?快起來!」夏然也不管手裡沒有傘,直接就沖了過去要拉沈安起來。

    沈安卻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不……公子,屬下有罪,您讓屬下跪吧!」

    「你什麼時候還會對我用敬語了?」夏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不管你有沒有罪,你都先給我起來,你是我鳳清宮裡的人,就不能隨便跪!你要是一定要在這淋著雨,那我就一起淋著!」

    見夏然說著就要收起傘來,碧螺急了,忙回頭勸說沈安:「沈安,你快起來進屋吧,難道真要讓公子陪著你在外面淋雨嗎?」

    這樣一來,沈安終於起來進了殿內。夏然坐在床邊慢慢喝著花茶,等沈安擦幹了頭髮才開口:「說吧,你犯了什麼罪?要在雨里跪那麼久?」

    沈安行了個大禮:「公子,昨日你先行離開所以不知道。我替你給陛下準備了一盒上好的紅寶石當壽禮,卻不知太子準備的壽禮也是一盒寶石。只是太子準備的寶石不是清一色的顏色,而我替公子準備的卻是清一色的紅色,一下子就削減了太子的風頭。這分明就是對太子的挑戰,我就怕太子會因此對公子懷恨在心,這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公子……」

    見沈安又低沉下去,夏然也不好說什麼,便先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難怪沈安執意跪那麼久,這可真不是個小麻煩:就算這是無意之舉,但按太子那樣的心性,是決不會相信這是無意之舉的。原本一代壽宴前太子對自己沒有動作就夠詭異,讓夏然日夜坐立不安,這次出了這樣的事就簡直是火上澆油了。

    「公子,剛才薛上卿來過,說讓您起了就去邀月宮找大公子。」碧螺悄聲道。

    夏然此時的確需要陸彥之的幫助,於是連飯都來不及吃便匆匆忙忙趕了去。陸彥之終於等到他來,便也不多說什麼,直奔主題。

    「夏然,你實話告訴皇兄,可有奪嫡之心?」陸彥之語氣過於嚴肅,夏然立刻跪在他面前:

    「夏然從有過這樣的心思!」

    看著那雙無辜而堅定的眼睛,陸彥之嘆了口氣,用目光示意薛寒扶夏然起來。「皇兄也沒別的意思,只是確認了這一點後皇兄才更放心。」陸彥之把小傢伙拉過來,疼愛地揉揉他的小臉,「皇兄知道夏然一向對權力不感興趣,更不會想要太子的位置。放心,太子好歹也是我的雙生弟弟,多少會聽我一句話,我不會讓他傷害到夏然的。」

    「謝謝皇兄。」夏然笑了,撒嬌一樣地粘到陸彥之身上,「還是皇兄對我最好。」

    陸彥之似是無奈地笑著:「對你最好的是父王。昨天你醉酒離開,可把父王擔心得不行。」

    「那我是不是該去看望一下父王?」

    「當然啦,」陸彥之把小傢伙拉開,替他整理著滾亂的衣裳,「不過今日父王很忙,明天去吧。」

    「嗯!」夏然乖乖地點點頭。

    這一天凌子越都是在出神中度過的,他也想好好讀書作畫,可心就是靜不下來。夏然的笑容,夏然的目光,夏然暖暖的溫度,夏然髮鬢柔軟的觸感,皆在擾亂他的心神。他知道擁抱他的是自己嗎?自己最後的那句話他到底有沒有聽見?凌子越越來越亂,幹脆丟了筆,看著窗外發起呆來。

    「太子,您喝茶。」

    許言最大的優點就是安靜,凌子越需要熱鬧的時候他用安靜襯托熱鬧,凌子越需要安靜的時候他會成為最安靜的那個。

    「太子,您臉色不好,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許言的聲音也是很幹凈的,怎樣都不會讓人覺得吵。

    凌子越慢慢呼出一口氣:「許言,只要我閉上眼睛或是放鬆下來,滿腦子就只有一個人。」

    「灼華公子嗎?」許言的語氣非常平靜,就好像是在告訴凌子越天涼了要添件衣服一樣。

    對於許言能猜中自己心思這件事,凌子越並不感到驚訝。凌子越站起來走到窗口,似乎一夜之間天氣就涼了起來,桂花紛紛揚揚的都開始落了。七年了,他在異國他鄉做屈辱的質子已經七年了,他何嘗不想回到自己的故國,卻在想到要利用夏然的時候一再猶豫。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凌子越,利用他吧,利用他可能給你的那一點點真心控制他吧。凌子越狠狠地告訴自己,這樣的決心讓他痛苦無比。

    午夜,凌子越依舊難以入睡,夏然的模樣實在太過清晰地浮現在眼前,讓他不能心靜。過了子時依舊內心睡意,凌子越幹脆披衣起床,在院子里散起步來。夜裡已經開始漸涼了,他緊了緊自己的衣裳,望著夜空出神。他喜歡夜晚,因為在夜裡,不管是赤色的宮牆還是翠綠的花草,看上去都只是黑色的影子,到處都一樣,他喜歡這樣沒有色彩的空間。

    那傢伙完全相反吧?凌子越不由自主想起夏然來,總是穿著大紅色的衣裳,身邊的小侍女也是衣著鮮艷,住在富麗堂皇的鳳清宮裡,珍貴的珠翠甚至被當作鋪路的石子。

    他們果然還是不一樣啊,且不說皆是男人,單憑灼華公子名震四國的盛寵,就是凌子越高攀不起的:他泠國還不如昭國一半大。胡思亂想什麼呢?凌子越敲了敲頭,發現身邊的景物已經呈現出了模糊的輪廓。原來是他沉思太久,天都亮了啊。

    凌子越試去站了一夜身上積累的露水,轉身正要回到殿內去,忽然聽到宮牆邊傳來一陣躁動聲。他正奇怪著,便有一個紅色的糰子從天而降。那糰子在落地時沒站穩,險些摔倒,好在扶住了旁邊的一棵樹,這才維持了平衡,便抿嘴傻笑了一下。

    此時的凌子越,內心已經炸開了鍋。他仔細打量了那個不知所措站在自己面前的紅糰子很久,確定無誤後才敢開口:

    「灼華公子,您……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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