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何以為報
小說: 太子印 作者:雁归北 字數:2424 更新時間:2019-09-21 15:42:49
「又一個人跑出來?不知道自己的長相會惹禍?」看著小傢伙惶惶不安的樣子,凌子越不由得覺得有趣。
「啊……惹什麼禍?」陸夏然居然沒聽懂。
凌子越低頭喝茶:這麼單純?要不是有昭王那樣般的盛寵,就憑這小傢伙的心機,在那樣的宮裡,恐怕被人害了幾百次都不知道。
陸夏然自然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還是在琢磨剛才那句沒聽懂的話。「你的意思是不是……我長得實在太不盡人意了?」半晌,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回應他的是被嗆到的凌子越的一陣劇烈的咳嗽。
「你……不是……你很好看……」凌子越有點語無倫次,「我的意思是……你是太好看了……」
陸夏然歪歪頭:「謝謝。不過……你臉紅什麼呢?」
周圍又響起一陣劇烈的咳嗽,是許言和碧螺。
「這位公子,你救了我兩次,我怎麼報答你啊?」陸夏然趴在桌子上,一雙桃花眼水汪汪地眨啊眨。
「……回報?」凌子越輕笑一聲,「你有什麼可以給我的?你能給我什麼?」他垂眸看著那雙桃花眼,那清澈見底的瞳孔讓他心裡微微一動。
陸夏然嫣然一笑,盛開了滿眼傾世桃花。「你幹嘛什麼看我?難道要我把自己給你嗎?」
小傢伙無意之間說出來的話實在有些犯規,凌子越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對著窗外發起呆來。
見氣氛不對,陸夏然便謝過凌子越離開了。回宮的路上還不開心地噘著嘴:真是的,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又遇到這種倒霉事,又遇到那個傢伙,而且……那傢伙剛才和自己對視時候眼神里不明不白的波動然怎麼回事?找不到答案的他在馬車裡縮了個小小的團,粉團般的小臉在柔軟的衣料上蹭來蹭去。
碧螺掏了棗泥糕遞給他。「公子,你怎麼像沒了魂一樣啊?被那太子勾去了?」
夏然臉一紅:「瞎說什麼呢?我就是在想怎麼報答泠太子,沒有別的意思。」
「報答?」碧螺壞笑一下,「你不是跟人家泠太子都說好了嘛,把你自己給他。」
「碧螺!你太壞了!」
一時間兩人鬧得不可分交。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夜翎宮好像沒那麼冷了。凌子越在庭院里散步看書,不知不覺便開始對著臨近鳳清宮的那面宮牆發獃。小傢伙現在會在做什麼呢?他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許言正好收了密函回來,見自家主子那一臉含春的樣子,險些一個跟頭摔在地上。他清了清嗓子,俯身就是一個大禮:「太子,國師密函到了。」
凌子越猛地回過神來:「哦,快給我吧。」
密函內容不出所料,國師又催促起讓他利用陸夏然控制昭國的事情。真是什麼煩心來什麼!凌子越皺起眉頭,隨手把信件放到火上燒掉。沒有辦法了,馬上就是昭王壽宴,應該是他和夏然第一次向對方放清楚身份,必需好好抓住這次機會!
夏然,不要怪我。凌子越閉上眼睛。
「太子,您決定了?」許言低聲問道。
凌子越點點頭,再睜眼時便是滿目凌厲。「許言,把我的瑟拿來。」他想好了,在壽宴上獻曲,不僅討好了昭王,也能很大程度吸引陸夏然的注意。
許言已經抱來了瑟,凌子越指尖慢慢撫摸過瑟身上精的花紋,這是他來昭國時所帶不多的物件之一。「還有,把新做的那套太子服準備出來。」他似是留戀地摸著琴弦,眼神里浮起淡淡的憂傷。
「太子……」見他難過,許言有些不好受,「灼華公子生性單純,屬下知道您於心不忍,可是……」
「別說了許言,我沒有於心不忍。」凌子越慢慢揉著發疼的太陽穴,「我已經決定了,就不會再變。」
「……是,太子。那……夜深了,您早些休息。」許言嘆了口氣,又是一個大禮,便退下了。
許言關門的時候,燭火被風吹了一下,火焰跳躍了一下便恢復了明亮。凌子越看著不久前自己畫下的水墨桃花,咬了咬牙,也一併丟進了火里。
好了凌子越,就算對他有什麼奇怪的感情,也就到此為止吧。凌子越狠狠地警告著自己:
你從今天開始,只能利用他!
「……也就是說,夏然今天回來以後,又是坐在院子里對著一堆花草發獃了一晚上?」
聽到薛寒的反饋,陸彥之感覺愈發不對勁。「上次夏然從宮外回來就是這樣,不過聽起來這次比上次更嚴重些。」
「沒錯,不過最糟糕的是,這兩次四公子出去,暗衛都沒有得到消息,我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薛寒嫻熟地為自家公子點上安神香,「公子,您最近身體不好,早些休息吧。」
「夏然現在這個狀態,讓我怎麼放心?」陸彥之放下手裡的書卷。安神香的味道淡淡地在瀰漫在空中,他慢慢地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薛寒笑了,取了件披風來給陸彥之披上,趁著這個機會曖昧地湊到他耳邊:「我的公子,你就安心在這裡看書喝茶,其他都交給我,可好?」
陸彥之微微一愣,然後無不嫌棄地把薛寒的臉推得遠遠的:「還不快去!辦不好就別回來了。」薛寒絲毫沒有不悅,反而更加厚顏無恥:
「我不回來,公子該寂寞啦!」
故事的結局便是,薛寒半夜三更被趕出了邀月宮。第二天整個皇宮都開始流傳,薛上卿在夜裡被大公子趕了出去,薛上卿狼哭鬼號了半宿都沒進去宮門,其中的緣由引人深思。再結合大公子和薛上卿不僅沒有娶妻還一直住在一起,更是讓人想入非非。
夏然聽到這些讓人想入非非的傳言時,正和他親愛的三哥陸千焉蹲在地上斗蛐蛐。陸千焉是德妃所出的孩子中唯一的皇子,夏貴妃生前與德妃交好,千焉又只比夏然大了兩歲,兩人的感情自然非常好。
聽了這消息,兩人都沒了斗蛐蛐的興緻,直接轉移到涼亭里喝起紅豆沙來。「夏然,你說,皇兄和薛上卿是不是在搞龍陽?」陸千焉雖然才比夏然大兩歲,可這方面的事可知道不少。
夏然歪頭想了一會:「是……他們喜歡對方嗎?」
「我覺得是這樣。」陸千焉一臉八卦。
「這樣啊,那不是挺好嗎?」夏然眼神天真無辜到讓人不知道怎麼向他解釋這種事情,「能和與自己喜歡互相的人每天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陸千焉被噎了一下:「可是他們都是男人啊!」
「有什麼關係。」
陸千焉徹底語塞,夏然表面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內心卻炸開了鍋:是嗎?兩個男人不該互相喜歡嗎?那自己……腦海中瞬間閃過的凌子越的身影,那個對視現在想起還是讓他不能淡定。
不該喜歡他?笑話,有什麼該不該的,我陸夏然憑什麼要輸給那些世俗眼光?
想到這,夏然抬頭看向夜翎宮的方向,那個人在做什麼呢?會不會想起他?
怎麼這麼矯情!夏然掐了掐自己的小臉。
「夏然,怎麼了?」陸千焉見夏然掐著臉,也產生了伸手掐一把的衝動。
「……嗯,沒事。」夏然微微一笑,滿眼傾世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