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確定你們是同窗師兄弟？」

藤原撐著頭，一臉不解的看著官方術語攀談了近一個小時的二人，觥籌交錯之間，生意也算是談了一半了。

「是」

「不是」

兩個聲音，回答的很同時，卻並不整齊。

「很有默契呀，果然是同床。」

哪裡默契了！

「生意我看就這麼敲定了吧!」藤原拿起筷子，敲在碗上「我公司對你的思想很看好，新穎有創造，投資成本遠低於預算成本，段兄弟，我看好你喲。」

「滕總說笑，我不過是和藍負責人說了一半多，還不算什麼，如若不說完，往後滕總要是不滿意，我改怎麼辦。」

段曉聲音生硬，毫不客氣。

藤原聳聳肩，一笑帶過，反正這個項目最終是他獲益，要談便談吧，就是這氣氛，怎麼看都感覺快要打起來了。

「看不出來師弟現在混得挺不錯的。」

「呵，那還不是多虧了師兄您。」

「那裡的話，我倒是希望沒做過什麼。」

「哦？那師兄這意思，是不希望我超越你了？」

「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我應該？我為什麼應該？難道師兄不該思考思考嗎？而不是我應該知道什麼。」

「師弟這是在怪我？」

「怪？我可不敢，倒是師兄，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我這人做生意隨性。」

話裡有話，綿里藏針，即使聽不出來也能聽的出兩人咬牙切齒的聲音以及聞到濃濃的火藥味。

藤原咳嗽了兩聲，但很快被無視掉了。

「生意談完了，我想我該走了。」

「等等，先別走，藤總，能讓我們單獨待一會嗎？」

「行！沒問題。」

藤原聳聳肩，將桌上籤好的合同拿在手裡，做出我出去看會的動作，走了出去。

通情達理的老闆就是這麼關愛下屬。

「段曉，你在怪我。」

「……」

「當年是我做的不對，我道歉。」

「說完了嗎？」

「沒有，那是我們都年輕，我仗著自己的身份，自負到傷害了你。」

藍榆關臉上的表情全是歉疚。

段曉背對過去，面色平淡，似乎說的話與自己沒有一絲的關係，他更加不關心。

「說完了我就走了，再玩我就趕不上捷運了」

「等等，原諒我好嗎？我……」那句我喜歡你生生卡在喉嚨里，因為段曉轉過來時那凌厲的眼神。

「如果你做事之前想過後果，就不會有現今這檔子事情了，你別過來，我噁心。」

拉開包間的門，對著站在門外的藤原點頭輕笑。

藤原探頭，正看見失敗神色的藍榆關，頹廢不安。

「段兄弟，你那辦公室人有點少，不增加點人丁？」

「加，怎麼不加」段曉停住腳步沒回頭「明天就招，先招漂亮的秘書。」

眼淚不可置信的低落下來，打在手背上，卻強忍著，平緩了語氣。

等了三年的對不起，這就是他的全部奢望，三年前，三年後，他放不下舍不去的至始至終都是那個溫柔的學長。

他是喜歡他，喜歡到只能恨他，喜歡到無法原諒他，喜歡到他只能用刻薄的模樣、語言來貶損來刺激他。

段曉走了，藍榆關頹然的跌坐回座椅上。

自己床的禍，自己來背鍋。

「都聽見了？」

「嗯」

藤原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想聽聽為什麼嗎？」

不顧對方的意見，自顧自的開始講故事這一點，藍榆關和段曉怕是最相似的一點。

從頭至尾，來龍去脈，像說了個離奇的故事。

「你個渣男。」藤原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你那麼喜歡他，他說要找女秘書，你不生氣？」

「生氣，怎麼不生氣，生氣有用嗎？還不是因為你，你提什麼不好，偏提人少！」

藤原搖搖頭，這個低情商的白痴，難道就沒看出來，那個看起來冷冰冰的小傢伙老闆，是喜歡他的嗎？

答案：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