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加就這樣渾渾噩噩地睡著了。

阿亞納米推門進來的時候，休加蜷縮成一團。緊皺的眉頭看得出他夢裡的不安。阿亞納米視線停留在他微微外露的肩上，終究還是走過去拉過滑落一旁的被子，算不上溫柔卻有些氣急敗壞地給他蓋上。

休加因為身上的空咒並沒有完全消除的原因，整個人顯得虛弱。

沒有了眼鏡的遮擋，更讓人容易目睹他的清秀容顏。鬼使神差地，阿亞納米伸手撫摸著休加蒼白的臉，「休加，如果沒有相遇，你會不會比現在更快樂。」

這句話，似乎曾經也對雪風說過。

阿亞納米一愣，什麼時候，這個人也變得和雪風一樣重要了，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人存在，他不能讓人左右他。那麼，只有自己來了結了，他是死神，無人能左右的費亞羅廉。修長有力的手滑到休加的脖頸，殊不知堪比絲綢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

下一刻，他卻本能地吻了上去。接觸到美好的味道，他怎能淺嘗輒止。越來越深入的索求讓休加不難地嗯了一聲。這麼一聲，足以讓阿亞納米震驚。華麗而神秘的紫眸半眯，休加……

黑白合推門進來的時候被屋內的阿亞納米嚇了一跳，彷彿沒有想到此刻屋內還有人。

「阿亞納米大人，這麼晚了，你還沒有休息麼。」其實他是想說，你怎麼會在這裡的。阿亞納米全身散發出冷冽的氣息，俊美的容顏在黑夜裡顯得無比魅惑，只一眼，便讓黑白合噤聲。黑白合手裡的東西也難逃他眼。不滿地一哼，「我記得我說過除了柯納茲，不允許任何人來看他，黑白合，難道你忘了黑鷹的規矩？」

「阿亞納米大人，本來需要休加處理的文件現在都被柯納茲接手，他一時抽不開身，所以才讓我來幫休加換藥。」黑白合微微俯身，「阿亞納米大人，我絕對沒有忤逆你的意思。」阿亞納米在聽到換藥兩個字時，才發現他似乎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

「換藥？」略帶疑問的語氣卻讓當時的情形清晰地浮現眼前。

黑白合一愣，他記得阿亞納米說過不許給休加上藥，他要讓休加感受疼痛，那樣他才會感同身受，才會知道失去雪風讓他多痛。

「黑白合，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冷冽而高貴的死神大人，絕對不允許他的部下有任何欺瞞他的可能。黑白合深知阿亞納米的脾性，老實地交代，「休加背部傷得很嚴重。」阿亞納米瞳孔一縮，心臟處有細微的疼痛感傳來，那種感覺超出他的認知。

「你退下吧。」

黑白合轉身出去，卻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把藥放在了一旁。

阿亞納米只是那麼片刻的猶豫便把休加抱了起來，坐在沙發上。阿亞納米動作輕微，似乎不想吵醒休加。

巨大的沙發承載著休加的重量，阿亞納米的指尖轉動間休加的睡衣已經被他解開大半，他側身坐在休加身旁，慢慢地褪下休加的藍色睡衣，後者渾然不覺。暴露在燈光下的皮膚顯得蒼白，常年訓練的身體卻出乎意料地有著極大的彈性，阿亞納米半抱著休加，看到休加背後觸目驚心的傷口時，渾身發冷，他到底是在做什麼，為何給休加這麼嚴重的懲罰，素來不會後悔的阿亞納米，第一次有了後悔的感覺。

黑白合拿來的藥散發著淡淡的香味，被空咒傷害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但是除去空咒，休加的背部還有大小不下十處的傷口，稍大的傷口依稀可見上過藥的痕跡，以及斑駁的血跡。一想到休加的身體被別人看過，阿亞納米就覺得心裡更加煩躁，動作也不再輕柔。沉睡中的休加難受地哼了一聲，卻沒有醒轉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