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元旦假期，喬一就像個行屍走肉一般。

天冷的要命，她的心裡更冷，家裡沒有取暖措施，唯一能帶給她溫暖的，就是那個單人的電熱毯。

窩在被窩，已經是假期的最後一天。

前兩天喬一都沒出門，家裡也沒什麼吃的，餓了，就啃兩口不知道蒸過多少次的饅頭。渴了，就舀一碗已經結冰的水喝。

胃裡火燒火燎的。

外面……還下了雪。

察覺到這一訊息，喬一騰一下從床上起來，只穿著夏天的睡衣，鞋都沒穿就跑到門口，磚地上的煤球渣硌著腳，她都沒皺一下眉。

推開兩天沒打開的門，喬一眼裡閃著光。

外面已經黑了，睡得迷迷糊糊，這雪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來的。

諾大的院子已經鋪滿了雪，白的晃眼，那麼好看。

雪還下著，喬一伸手，雪花紛紛灑灑落在她手上，微微冰涼，就融化了。

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2012年的第一場雪！不！應該說2013年第一場雪！

看著雪，喬一的臉上終於綻放出笑容。

三天來，這是她第一次笑，臉上的淚痕還在，可她真的笑了。

光著腳丫，踩在沒有任何痕跡的雪上。

好涼啊！可是好開心，喜歡這種被雪包裹的感覺，喜歡接觸這種冰涼入骨的涼意。

開始還試探著走，等到腳凍麻木了，喬一便撒了歡兒。瘋狂在院里奔跑著，腳印清清楚楚印在雪地上。

看著留下的腳印，喬一蹲了下來，伸手接著落下來的雪。看著掌心的雪花，她伸出舌頭舔了舔。

澀的要命。

雪花的映照下，喬一的娃娃臉慘白的嚇人，手和臉已經凍得發青，可她就好像沒感覺一樣。

噗通一下，喬一倒在雪地里。

抬頭看著還在下雪的天，她閉上眼，感受著雪落在身上，好像無形中有一雙手在擁抱她一般。

喬一張張嘴，喊了句：「奶奶，你又來看我了，真好。我好想你啊……」

「喬一！一一！一一……」

黑暗席捲而來，滾燙和冰冷觸碰，喬一覺得好像要死了一樣。

她看到了奶奶，奶奶對她招招手，又對著她搖搖頭。

「奶奶……奶奶……」

「一一回去吧，你還要好多年才能來陪奶奶，好孩子回去吧。」

「我不！」喬一倔強反駁著，眼淚瞬間掉下來，握緊了奶奶的手，「我不要！我想你了！我好想你奶奶！」

「我不能帶你走，還有你爺爺啊，你要照顧他孝順他，奶奶等你們一起，我們三口團聚……」

說著，奶奶的身影淡了，喬一掙扎著哀嚎著，緊緊握著奶奶的衣角：「奶奶！帶我走！奶奶……」

「奶奶！」

一下坐起來，強烈的眩暈感又讓喬一倒在床上，睜開眼喬一沙啞著嗓子：「奶奶！奶奶！」

四處看了一眼。

這是她的房間，她手裡緊緊握著廖子文的衣角。

尷尬……

喬一尷尬了，廖子文也尷尬，正想說什麼，卧室門打開。

看著清醒的喬一，張良嘆了口氣。

「喬一你這個臭妹妹！你要嚇死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