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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臣變

    明明天生是當小官的料,偏偏做了太子; 本想馳騁沙場指點江山,偏偏淪為禁臠; 明明位處太子尊貴顯赫,偏偏成了階下囚! 你想要權勢,我給你;想做皇帝,我幫你;想要天下,我護你!可你,拿什麼報答我?你自己?還是你手中的萬里江山? 那一年,遙京下了一場大雪,整個世界都白了,很壓抑,壓的人喘不過氣……

    第16章 喪子之痛

    小說: 君臣變 作者:源泉 字數:2112 更新時間:2019-09-21 13:59:37

    知府衙門內,祁燁和凌煜並排站著,知府楊智仁和一眾衙役則恭敬的候在一旁,在場的人只有楊知府知道他二人的真實身份,遂不敢有一絲怠慢。

    祁燁先前打過招呼,說皇上此次微服出巡,不得對外聲張。楊智仁倒懂得分寸,對手下的人說他們是刑部派來專門負責徹查此案。

    知府大人都這麼說了,其餘人也不好再過問。「屍體呢?現在何處?」祁燁張口問。

    楊智仁道:「在義莊放著呢,仵作已經驗過屍了。」

    祁燁問:「死因呢?可有查出來?」

    「被人亂刀砍傷,死於流血過多。」

    「哦?」祁燁有些疑惑,回頭看了看凌煜,發現他正瞧著別處,於是暗暗朝他左臂上捏了他一把,道:「我們去義莊看看。」

    凌煜被他捏的生疼,不悅的瞪他一眼,接著他的話說:「對,去義莊看看。」

    楊智仁本想帶路,被祁燁拒絕了。知府衙門的義莊他去過一兩次,還記得路線。路上,也沒有讓衙役跟著,凌煜則走在他身後兩三步的位置。

    祁燁忽然停了下來,轉身說:「腿腳不好麼?走這麼慢。」

    凌煜一聽火就上來了,加快速度衝到他前面,頭也不回的往前走。祁燁看見,捂著嘴偷偷笑了笑,默默跟上。

    到了義莊,凌煜卻有些遲疑,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不知道該不該進去。不算上回遇刺的事,他活到現在為止還沒見過死人。而且,聽楊知府說,許少爺是被亂刀砍死的。

    如此一想,屍身肯定極為恐怖,凌煜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得住這種場面。但看見祁燁走上來,為了不讓他看扁,還是推開門硬著頭皮進去了。

    裡面擺了很多屍體,每一具屍體都蓋上一層白布遮住全身。他們身旁都放著一塊木牌,上面寫著他們的名字,凌煜依次看過去,在靠窗的位置找到了許寧的屍體。

    蓋在屍身上的白布已經被血染紅了,凌煜幾乎能猜到白布下的慘狀,不禁後背一冷,嚇得汗毛直立。

    等祁燁走進來,他才鬆了口氣,鼓起勇氣掀開屍身上的白布。然而,看清屍體的那一剎,凌煜只覺腦袋一沉,胃裡一陣翻湧,噁心的厲害。

    「嘔……」

    終於,控制不住的扶著牆根嘔吐起來。還好早上吃的不多,又折騰了這麼久,胃裡早就空了,幹嘔一陣什麼也沒吐出來。

    祁燁只冷冷看著,走近屍體跟前,仔細盯著。確實如楊知府所說,許少爺被亂刀砍傷,渾身裸露出來的地方幾乎沒有一處好肉,血流遍全身,整張臉扭成一團,早已面目全非。

    看了一會兒,祁燁徑自出去了。凌煜也不敢一個人待著,趕緊跟了上去。祁燁背對他站著,似乎在思考,凌煜又不好貿然開口,只得乖乖等著。

    「我們有必要去許府走一趟,你覺得呢?」祁燁開口了,沉沉的聲音透著一絲篤定。

    凌煜稍稍想了想,說:「可以。」

    兩人都無異議,便一同出發。路上一直沉默,凌煜還未從剛才的景象中緩過來,胃裡一直不舒服,總覺得想吐。但祁燁在旁邊,不想讓他看笑話,就一直忍著。

    走著走著,祁燁突然開口:「你說許少爺是不是死的很慘,被人傷成那樣,臉都看不清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凌煜就想起屍體駭人的死狀,再也控制不住,跑到路邊又是一陣幹嘔。

    這次祁燁倒沒有隻看著了,走過去替他拍了拍背:「好些沒有?」

    凌煜直起腰板,擦了擦嘴:「好多了。」

    過後,又開始沉默。跟他相處,凌煜也找不到可以聊的話題,當然,祁燁也一樣。不過,他純粹是因為不想開口。

    到了許府,祁燁便自作主張替凌煜要了點茶水。看他剛才吐的那麼厲害,想必不好受。凌煜有些吃驚,看他一眼,心頭莫名其妙覺得溫暖。很奇怪的感覺。

    透過下人帶路,他們見到了許萬金許老爺。從模樣上看,此人年過半百,頭髮鬍鬚都已發白,近日遭受喪子之痛,看著活活老了十多歲,人也憔悴的很,眼眶周圍都是紅的。

    然而,當兩人走過去跟他說明來意後,許萬金突然大發雷霆,一改剛才憔悴不堪的狀態,指著兩人怒道:「我給你們十日時間,若找不出兇手,你們就給我兒子陪葬去。」

    祁燁沒有反應,冷臉聽著。凌煜卻不同,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不講理的人,「許老爺,我們是來查案的,可不是來被你威脅的。」

    許萬金聞言,上下打量他一眼,道:「就算是當今皇帝來了,也要給老夫幾分薄面,你們……算什麼東西?」

    凌煜氣極:「你……!」

    還沒說完,就被祁燁先一步打斷:「許老爺見諒,我這位兄弟為人有些衝動。」

    說罷,就把人拖走了。

    出了許府大門,凌煜便從他手裡掙脫出來,「不講理的人是他,你拉我幹什麼?」

    祁燁捂著他的嘴,將他拽到沒人經過的地方,瞪著他:「我們是來查案的,不是來逞口舌之快的。」

    「可他……」凌煜氣的雙臉通紅,也不知道怎麼往下說。許萬金連皇上也不放在眼裡,換言之,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裡。祁燁說過,許萬金跟李丞相交好,按李千業在朝廷的權勢地位,他確實有資格說大話。

    不過,他的話讓凌煜不舒服。

    祁燁知道他不好受,也不忍心再責怪,走上前安慰道:「算了,看在他喪子的份上,莫要計較了。」

    說完,一把將人拉到懷裡緊緊摟著。凌煜愣了,獃滯的靠在他懷裡,難受勁兒還沒完全消散,情緒又被他拉往另一個方向。

    回過神,從他懷裡掙出來,道:「許萬金那兒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了,現在怎麼辦?」

    祁燁眉毛一挑,道:「許府上上下下那麼多人,還怕找不到人問?」

    「我從楊知府那兒打聽到許少爺自小體弱多病,為此,他爹花重金替他找了個大夫只替他一個人治病。可不久前,這位大夫好像犯了什麼事,被府里的家丁打了一頓,讓許老爺趕走了。」

    凌煜:「還有此事?」

    祁燁點頭,往前走了兩步,再次看著許府的大門,冷笑道:「看來,我們要找管家問一問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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