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滑過肌膚，火熱的感覺讓身體顫慄，慾火似是決堤的洪水，傾泄而至。凌煜繃緊身體抬起頭，盡量不去看他，卻也擺脫不了他的束縛。

「煜，我愛極了你現在的模樣，心裡明明想推開我，卻又不得不咬牙順從。」

祁燁邊說，邊低頭輕輕吻了吻他的喉結，過後慢慢鬆開，轉身走到床邊將那把彎刀遞到他眼前。

凌煜本以為今夜又會被他折辱，不曾想卻突然停了下來，一時間竟不知是喜是憂，只捏緊拳頭站在一旁侯著。

「喏，給你。」祁燁著他說。

凌煜抬頭，驚愕的仰著頭，眸中微驚久久不敢相信。「給我的？」凌煜不確定，試探著問了一遍，祁燁微笑著點點頭。

猶豫一瞬，還是伸手接了過來，順道說了聲：「多謝。」

「無妨，你拿著防身也好。」祁燁嘆了口氣，轉身望著窗外無所謂道：「早些睡吧，明日一早我們就走。」

凌煜嗯了一聲，脫了衣服徑自上床躺著。倒是祁燁一直在窗邊站著，兩眼一直望著窗外，也不知在看什麼。凌煜覺得奇怪，伸長脖子往他站的位置看了看，心道也沒好看的呀，況且還是大晚上，能看見什麼。

想了會兒不覺困了，打了個呵欠漸漸合上了眼睛。等他睡著，一直站在窗邊的人才緩步走到床前，瞧著他的睡顏，英俊的面龐上勾勒出一抹溫柔的笑。隨後，便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煜，日後若我不在你身邊，你孤身一人能否護自己周全…」

低喃的聲音彷彿帶著無盡的悲傷與擔憂，眼中儘是心疼憐惜之意。祁燁拉了張椅子過來坐在床邊，就這樣默默看著眼前的人。

漫長的時光過去他已經長大了，只是羽翼未豐，憑他一人之力很難在天燼大展拳腳。皇帝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同樣，一般人也做不了皇帝。

可現如今的他，即便坐上皇位也只是個傀儡。圍在他身邊的刺，若不一根根拔除，必將後患無窮。

想起這些，眉間又有些緊促，明日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李千業那個老狐狸，一定不會乖乖聽話，幸虧前些時間讓蕭將軍教了凌煜一些拳腳功夫。雖然只是皮毛，但也不至於危險時刻連手都還不上。

那一整夜，祁燁都未曾入睡，在桌旁坐了一整晚。第二日天一亮，匆匆吃了早飯就拉著凌煜趕路。只是今日前兩日趕得更急，中途一直沒有停下歇息，搞得凌煜不知道他如何想的。

快到中午，才找地方停下休息了半個時辰，很快就又接著趕路。

祁燁快馬加鞭，一直走到凌煜前面，每隔一會兒就會回頭看一看他是否跟上。可這次，就在他回頭之際，一隻暗箭不知從什麼方向飛射而來正中他胯下所騎的紅棗馬。

悲愴的嘶鳴震痛了祁燁的耳膜，由於來的突然，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整個人從馬背上摔落下來滾到雪地里。也是那一刻，他想起了凌煜上次從馬背上摔下來的時候，不由一陣心疼。對他來說，這滋味都不好受，更何況是當時的凌煜。

還好凌煜離他遠，老遠看見他摔下來，心中已然有了警惕，直接翻身一躍從馬背上跳下來，兩步衝上去扶了祁燁一把，而後與他背靠背站著：「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祁燁邊說邊看向四周，低聲提醒道：「小心點，我們可能遇到麻煩了。」

「好。」凌煜點頭答應，開始注意四周的動向。現在他大概理解祁燁為何會讓蕭然教他習武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連自己保護不了，又怎麼去保護他的國家。

凌煜集中注意不到片刻，四周就有異動，兩人雙眸一睜，只見數十枝長箭從四面八方向他們湧來。祁燁拔出佩劍一躍而起，執劍之手迅如閃電，不出片刻就將那些箭枝盡數擋下。

「快跑！」

凌煜聽見，二話不說就朝反方向跑，祁燁趕緊跟在他身後。可跑出不到十米，就被十幾個黑衣人攔住去路。

祁燁眼看局勢不妙，一步上去擋在凌煜身前，抬高嗓音問：「敢問是哪路英雄，若是劫財，我二人身上的財物全部拿去就是，何必動手搶？」

他說完，那為首的黑衣人仰頭狂笑幾聲，輕蔑道：「攝政王說笑了，我們若想劫財就不會在這冰天雪地里苦候多日。」

聽他說完，祁燁就知道這些人來歷不簡單。若是普通劫匪，絕不可能一眼看出他的身份，由此可見指使他們行刺的必定是遙京的人。

「誰派你們來的？」

「等我們完成了任務，再告訴你不遲！兄弟們，上！」

頓時，刀劍碰撞的聲音在這原本靜的出奇的地方響了起來，刺耳的聲音猶如打雷一般刺的人耳朵生疼。

祁燁還好，不管有多少敵人都能從容應對，可凌煜不同，蕭然教給他的東西還不到他畢生所學的二十分之一。用來教訓那些三腳貓的地痞流氓綽綽有餘，可要對付這些殺手就顯得有些可笑。

沒多久，就被刺傷了，鮮紅的血流到雪地里，染紅了一大片地方。祁燁看見更為擔心，只能帶著他趕緊逃。

可身後的人也緊追不捨，甩都甩不掉。祁燁雖然殺了幾個，可架不住他們人多，只要還有一個人活著，必然會追殺到底。

說什麼今天也不能死在這兒。

「凌煜，你傷在哪兒？」祁燁邊跑邊問，他只看見他受傷了，卻不知道傷在何處。

「右胸口，暫時死不了。」凌煜艱難的回了一句，傷口痛的厲害，卻又不能停下。一旦停下了，只有死路一條。

「祁燁，你自己跑吧別管我了。」過了會兒凌煜脫口而出，短短一句話讓祁燁愣了半晌。

「如果真到跑不了時我自然會放下你，可現在還沒到那一步。如果你還想活命就乖乖聽話！」

那之後，凌煜不再說話了。他跑累了，祁燁就背著他跑，可無論怎麼跑，那些人依舊窮追不捨。

跑了一會兒，祁燁突然想起了什麼，忽然調轉方向加快速度一陣猛跑。最後，在一條已經結了冰的小河前停了下來。

「你怕冷嗎？」他問。

「還好。」

「那好，我把冰砸開，等他們追過來我們就跳下去，你要是怕冷就抱緊我。」

「可這……」凌煜稍有遲疑，又不知怎麼往下說。

「不先置之死地，如何來的後生呢？」祁燁說完，舉劍一揮，僅僅一下就將冰面劈開一個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