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日，祁燁則跟凌煜一起離開了卞城。回去的路上，祁燁明顯要謹慎的多，只要天一黑，或是遇上暴風雪就立刻停下找地方歇息。

跟來時的急迫顯得有些不同，凌煜也很好奇，好幾次都想問他原因，但開不了口。

在離遙京還有一天路程時，祁燁忽然在一座小城鎮里停下了。天也未黑，還沒有到休息的時候。凌煜問他時，而他的解釋是在這裡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凌煜聽後悻悻閉嘴，也不再多言，跟著他進了城鎮。現下正值過年，又是白天，小鎮里熱鬧的很，到處都是人。

「前面有家麵館，我們過去。」一進小鎮，祁燁就看上了不遠處那家小麵館。在宮裡待的太久，這些平常食物幾乎沒怎麼吃過。

凌煜對吃食向來不怎麼上心，即使身在皇宮，每次吃飯也都是以填飽肚子為目的，很少專門為了美食而去享用。但看祁燁這麼有興緻，使得他也有了一絲想嘗嘗的衝動。

熱氣騰騰的面上桌，凌煜卻不敢先動，先偷偷瞟了祁燁一眼，等他動了筷子，自己才機械的跟著一起。

其實，沒什麼特別的味道，但祁燁似乎吃的很香，這倒讓凌煜有些意外。

吃完東西，又在城鎮里轉了一陣。凌煜本不想問他為何在此處逗留，但見他根本沒有繼續趕路的打算，這才忍不住問：「我們還不趕路麼？」

「無妨，今日我們先在此處歇息一晚，明日再趕路。況且，馬上就要過完年了，我們還沒來得及過呢。」

說完，就去附近把馬栓好，然後拉著凌煜到處逛。在他觸碰到自己手的那一瞬間，凌煜身體一顫，突然感覺心尖上癢癢的，流過一絲不正常的暖流。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說不出好壞，總之讓人意外。

「從未在遙京以外的地方逛過，現在倒覺得新鮮。」祁燁邊走邊說，不知道是在問他還是自言自語，搞得凌煜有些發慌。

說罷，大致是沒聽到身後人的回應，便停下說：「今天好好逛，看中什麼就跟我說。明日一早，我們就啟程。」

凌煜驚得手足無措，根本不敢抬頭看他。同樣，祁燁突然這般溫柔更讓他覺得不適應，跟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有的時候，凌煜都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還是說他本來就陰晴不定？凌煜想不通，索性就不想，默默點了點頭。

其實，從小到大，他什麼都不缺，也從未奢望過什麼。唯一的願望便是有朝一日能放下一切踏遍整個天燼的疆土。可眼下，他卻沒有這個機會。

後來，在一個小攤上，凌煜看見一把異常精緻小巧的彎刀，遂上前看了一眼，心生歡喜。可苦於身邊沒有銀兩，又不想開口跟祁燁要，只站在原地遲遲不動。

每次和凌煜同行時，祁燁都有一個習慣。每走幾步，必然要回頭看看他有沒有跟上，可這次一回頭，卻看見他站在人家攤位前遲遲不走，於是心裡好奇，遂原路折了回去。

「怎麼不跟上？」話音落下，便順著他的視線往那邊看，才看見這小攤上有一把彎刀，而他的眼睛幾乎一直盯著那個位置。祁燁沒再接著問，直接上前給了銀兩，拿著東西走人。

凌煜還沒緩過來，就被他拽著往前走。路上，祁燁也沒將彎刀送給他，而是自己一直拿著。

晚上，兩人找了家小客棧。為保證凌煜的安全，祁燁跟他睡在同一個屋，吃了晚飯，便一同回房。

當然，那把彎刀凌煜也沒主動跟他要，只是覺得心裡不爽。時間還早，兩人沒急著睡覺，但也不知道說什麼。

凌煜坐在桌旁喝茶，祁燁則站在窗邊看著外面，誰也不肯理誰，屋子裡靜的嚇人。

「煜」不知過了多久，祁燁終於回頭喊了他一聲：「這東西，想要麼？」

說著，指了指放在床旁的彎刀，眼角微微上揚。雖不知他此言何意，凌煜還是放下手裡的茶杯，誠實的點了點頭。

「那就過來！」

凌煜更為不解，疑惑的看他一眼，心想要給便給，不給便不給，搞得那麼神秘，還真當自己對他的話言聽計從麼？

而事實證明，他確實對祁燁的話言聽計從，終究起身走到他跟前。

「做什麼？」

祁燁沒說話，盯著他看了一瞬，忽然將人扯到懷裡，整個身體緊緊貼著他，然後低下頭，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

「還是很香……」

凌煜掙了兩下，沒掙開，索性能任他去。只是那之後，他便別過臉，故意看著外面，似乎很抵觸祁燁的觸碰。然而，也是這一舉動，使得祁燁生氣，生生扮過他的頭，讓他看著自己：「怎麼，不想看見我？」

「不敢！」

「那便好。」祁燁心滿意足道，湊的更近了。一瞬間，兩人面對面站著，鼻尖挨到一起，只差一點就要貼上對方的臉。

凌煜不敢看他，一直埋著頭。祁燁看不清他此時的模樣，便偏頭含住他的耳垂輕輕一舔。頓時，懷裡的身體僵了一下。

祁燁幾乎能感覺到凌煜此時的窘迫，因為他聽到了他喘氣的聲音，還有不停咽口水的聲音。過後，祁燁突然將他推到牆邊，自己則上前緊緊抱著他。

凌煜被他抱得不舒服，下意識的扭動著身體，試圖能讓自己輕鬆一點。

「別動，讓我聽一下。」祁燁突然開口，短短一句話，生生把凌煜說蒙了。聽？聽什麼？

過後，凌煜就真的不動了，安安靜靜讓他抱著。沒多久，祁燁就感覺到了他心跳的節奏。快，而且亂，在他的胸膛下起伏著。這又亂又快的節奏，或許是因為自己吧。

祁燁暗自想到，把人抱的更緊，最後竟忍不住想親吻他的嘴唇。他想看看這個人可以為他心亂到什麼程度，於是不由多想，張口吻住眼前的人，趁勢伸進舌頭，一陣翻攪。

凌煜沒反應過來，更無法拒絕，來不及咽下的唾液順著唇角往下流。寒冷抵擋不住慾火的灼熱，不出片刻，凌煜便感覺燥熱難耐，渾身的熱似乎都集中到了一處，迫切的想得到解脫。

如果說，第一次做這種事是出自祁燁的逼迫，那麼現在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他自己也想，人或許會說謊，但身體永遠不會。慾望一旦來臨，擋都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