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覺得QQ消息的聲音這麼悅耳過，程西抓起手機看到沈紀澤的名字出現在消息欄里的頭條，之前持續了幾分鐘的懊悔頓時煙消雲散。

【在啊】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程西已經非常滿足了，又噠噠噠的碼字。

【今晚有時間嗎？想請你吃頓飯。】

這次回覆倒是很快了【等你搬完家，一塊請吧。】

程西來來回回的盯著這幾個字，細細的斟酌著沈紀澤這話是個什麼意思，感覺不是單純的婉拒這麼簡單，這個【一塊】的意思，很複雜啊。

【也好。】程西開啟了不懂裝懂模式，等了片刻沒有再看見沈紀澤回覆，他又碼了一句話【聽班代說，你今天沒去上晚自習啊？】

【你不是也沒去嗎？】沈紀澤回覆。

【你怎麼知道我沒去？】

這條消息發出去之後，程西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聽班代說？】

得到這樣的回覆，程西覺得很羞恥，這種邏輯上的被碾壓感，真是令人無地自容。程西發了一張從夏桑那裡盜來的表情包【黑人問號臉】。

索性裝傻。

直到聊天結束，程西也沒能搞明白那【一塊】是個什麼意思。趴在沙發上，程西翻著剛剛跟沈紀澤的聊天記錄，三思過後，加了好友。

加好友之後的第一件事情當然是看空間動態啊，但是令人失望，沈紀澤的空間動態停留在去年三月份，沒幾分鐘就翻到了底，沒有什麼爆料啊，十條裡面有八條是音樂分享，剩下的就是文章。

這個人的生活圈這麼枯燥無味的嗎？

留言板倒是爆了，六千多條。程西點開看置頂的那條時間也是在去年三月，程西隨手點了一下自動推薦的留言格式，彈出來許可權禁止。

沈紀澤的空間太沒意思了，跟夏桑的簡直是兩個極端，夏桑的空間動態特別有趣，生活分享，帶貨能手，美食曬圖……五花八門，讓人不禁感嘆有錢真好！

程西忽然想到，這兩人要是湊一塊，不知道是誰先陣亡？

腦補一番之後，在沙發上笑得打滾。

二逼少年歡樂多。

一中的月考監考並不嚴格，沒有特意布置考場，也沒有調整位置，所有形式去掉之後，就連同考試的緊張氛圍也不見了。

程西有點意外，在民高的時候，學校為了防止學生作弊，那是費盡心思，各種調整，能用的方法都用上了，一派斬斷萬千學子作弊機會的氣勢。

最後逼得老師聯合學生一起作弊，才保住了民高那全市第十的光鮮亮麗的名氣。

但是跟一中首屈一指的地位依然相差甚遠。

第一科考的是語文，卷子發下來之後，程西先把卷子審了一遍，然後從古詩文閱讀開始做起。整張卷子的難度不大，程西埋著腦袋揮筆疾書，耳邊也全是筆芯與卷面摩擦和翻頁的動靜。

這樣的氛圍下，寫作的靈感思若湧泉，程西放下筆之後，再看一眼黑板上掛著的時鐘，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半小時，心裡竟然升起一股小小的自豪感。

瞄一眼班上的同學，有幾個在他前面已經交卷了，楊凡宇的作文也寫到了最後一段，程西又往沈紀澤那邊看過去，只見他坐得端端正正，還在答題，程西交卷路過他身邊時，有意瞄了一眼，草稿紙上寫了滿滿一篇文章，答題卡上還在寫另外一篇。

嗯？？？

這不由得讓程西懷疑起題目要求來，拿起卷子確認了一遍，確實沒要求要寫兩篇啊？！

在門外站了兩分鐘，陸陸續續有同學交卷出來，跟他打了招呼沒有像夏桑那群人一樣，前腳剛出教室大門，後腳就開始對答案。

這些人是走遠了才開始對答案……

「感覺怎麼樣啊？」羅陽交了卷子出門看見程西靠在牆上，走過去問候。

程西笑了笑「等著給我洗襪子吧。」

羅陽也笑著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不錯啊，這自信滿滿的樣子。」

楊凡宇也走了出來，直接往他們這邊聚「可以啊大西，交卷交這麼快，你這是深藏不露啊。」

「過獎過獎。」程西洋裝謙虛。

「咱們出去吃吧，找個安靜的地方再複習一下，下午考理綜可沒這麼輕鬆了。」羅陽一隻手搭著一個人的肩，將他們攬著往樓梯頭走。

「誒，沈紀澤不是學霸嗎？怎麼現在還沒交卷？」程西邊走著，邊假裝漫不經心的問。

「他一般不會提前交卷的，幾乎都是最後老師來收卷了才離考場。」楊凡宇回答。

「對啊，就算在考場上睡覺，也不提前交卷，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羅陽也在一邊迎合。

程西心裡覺得奇怪，這樣一個隨心所欲曠課的人，竟然對待考場規則認真得幾乎刻板，這種反差有點兒戳心呀。

不得不說，一中的考風是真好，考場上安靜得能聽到水滴聲兒，每個人都是自覺的，倒不是因為大家都作風端正，而是臨近聯考，沒有人願意弄虛作假了，每一次的考試和模擬，都能衡量你今後會步入怎樣的大學，作弊一次，也就失去了一次估測的機會。

程西很喜歡這樣的考風，他上了國中就再沒作過弊，在民高就更不會了，倒是成為了答案來源之一。

記得夏桑第一次抄他的答案時，因為不知道程西的水準這麼高，所以小抄上的答案他一字不漏的抄了下來，結果公布成績的時候，從來游離在三百名之外的他，考了一個年級二十。

這可把夏桑給嚇壞了，一早上都提心弔膽的，生怕壽仙要找他去談話。

程西還是頭一次看見有人因為考試考得太好而害怕成這個樣子，這個梗一直被他們笑了一年。

「你笑什麼呢？跟個傻子似的。」楊凡宇用筷子敲了敲程西的瓷碗，哐哐的響聲將程西拉回神來。

「沒什麼，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程西低下腦袋，還是忍不住嘴角含著笑。

這時羅陽已經吃了第三碗飯了，他看向程西問「對了大西，還從沒聽你說過你轉學的原因，聽說你以前是民高的？真的假的？民高也能教出你這樣的人？那我可真是要對民高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