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官府要賞說出線索的人，但這三十八條的人命案，誰又敢去觸霉頭？這五六月的天，膽子再大的人都不敢去看一眼。

屍體拉去義莊時經過三條主街道，從街道過時店鋪手腳利落的全關上門，路人紛紛迴避，霎時間道上鴉雀無聲，賣餛燉的攤販推著攤子就咕嚕咕嚕的往另外一條街跑。

誰都不想撞了晦氣。幾輛牛車推著三十八具屍體，大白天都顯得極其陰森。

仵作驗了屍，分外的疑惑，向順天府尹徐大人稟報，「說來奇怪。這些幼童成形的皆是女童，還有一些更像是———還在女人肚子里沒成形的孩子。」

「那六具女屍年紀應該在十三歲到二十三歲之間，有兩具已化成了枯骨倒是不知道身前樣貌幾許，更不知身份了。」

順天府尹昨日到今晨都沒有吃下飯，他草草的看了一眼屍體便讓他們給抬走。昨日回府時一身屍臭，府里的夫人硬是讓他跨了火盆才准進府。

徐大人側身問仵作，「那你可能找到一些線索？」

「額………」向來只負責驗屍的仵作沉默了一下，將隨行捂住口鼻的大夫拉了過來。問大夫，「大夫，你看這什麼樣的孩子他們能長成這樣，然後被扔到井裡？」

大夫拍著仵作的手，讓仵作把摸過屍體的手拿開，他咳嗽兩聲，「大人，依我看，這裡面有一半是流產的嬰童，還有一半則是………夭折的幼兒。不妨去問問這周邊的穩婆？」

「英雄所見略同！」順天府尹徐大人點頭，突然問:「南侯府世子和左家公子，右家小姐呢？他們怎麼沒來？這些事情本官去問可問不出來，得找兩個閑散人去問問。」

出了這麼大的事，現在順天府的官兵走在路上都有人迴避，別說問話查線索了，他這個順天府尹他們避的都跟瘟神似的。

順天府尹一指大夫，「孫大夫，你去打聽打聽，這地方有多少個穩婆。」

「我？不行不行。」孫大夫連忙擺了擺手，「大人這可使不得，我在這地方可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問哪裡有穩婆？我可也是個大夫，這不是砸我自己招牌嗎？」

仵作出言相譏，「自古女子產房你這個大夫可進不得，只有穩婆進得，你去問問怎麼了？怎麼就砸招牌？」

孫大夫還是擺手。「不行不行，說不去就是不去！」那些個三姑六婆能跟他一個正統醫師比？他可不願意跟那些烏煙瘴氣扯上關係。

那現在怎麼辦？誰也不願意去。

順天府尹徐大人揮手招來官兵，「去！去把昨兒的三個人給請過來，就說本官有事相邀。」

一個時辰後，受邀的三個人正在幫徐大人查穩婆。可這穩婆………他們哪裡去找？難道有婦人往自己身上掛著牌子，牌子上寫了穩婆？

右卿卿揉著肩腿，她很高興，就算這是在查案她都很開心。至少能有借口脫離虞老夫人的魔爪。

這幾天她的腿、腰斷完了又要斷手腳，虞老夫人一直讓她保持一個姿勢不要動，那個姿勢還得作出很空靈的模樣，這簡直不是人能夠達成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