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3 · Chapter 9 終章
小說: [快穿]"虛擬"男友 作者:柏红先生 字數:4069 更新時間:2019-09-21 13:27:30
起初,沐雲毅的日子過的還算不錯,每天都可以在附近找到奇奇怪怪的東西吃,雖然大多味道不好,但也算是有了一些樂趣。
偶爾對著沂沉還未「蘇醒」的身子自言自語,說說一天發生的一些事情,其實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但無事可做便只能這般。
無從知曉,他會不會醒來,只是沐雲毅還抱著一線希望罷了。
這地方還是太過凄涼了,沐雲毅這麼想著。
縱使晴空萬里,縱然微風肆意,也掩蓋不了這樣的荒涼。
所以沐雲毅找到了許多的種子,開始無規則地種地,又過了幾年,已經有了一小片的林子,為自己買了幾身衣服,就這麼虛度著光陰,當然,沐雲毅也沒有忘記提升自身的靈力。
畢竟沐雲毅還得保持沂沉的軀體不腐爛,也好為自己找一些事做。
這樣一來,時間的流逝,就不會顯得那麼漫長了。
沐雲毅還想了許多,現在可以確定一些東西,白海森和沐雲毅一樣,都是玩家,且不會格式化「記憶」,沂沉與那個前世的赫洛無法確定是不是玩家,卻能確認一件事情,無論是以敬白沉還是沂沉的身份,那個人都會跟來。
遊戲的進程無法預料,所以進入下個世界的時候,必須記住每一個細節,不能像以往玩遊戲那般,認為什麼都會解決。
這個遊戲對主角也是會下死手的,想到這裡,沐雲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心裡又有許多想要說出來的事情,卻發現說出來也沒有什麼用。
所以幹脆不開口了。
又過了幾年,沐雲毅越發地懶散,澆水也不時常去了,除了一日三餐的解決,其他時間都守在沂沉身邊,要麼入眠,要麼盯著對方發獃。
自言自語也沒有了,只是雙目無神地看著沂沉,又或者是其他地方。
沒來由地有些孤獨,後來沐雲毅搬來了許多書籍在這洞內,又獨自一人搬來了許多傢具,即使知道這樣也不能掩蓋這裡毫無生氣的事實,沐雲毅還是這般做了。
許是上天聽到了沐雲毅的心聲,佑斯念找到了這個地方,帶了一些奇珍古玩,一個個向沐雲毅介紹,雖然有掩蓋不住的尷尬,為了讓沐雲毅開心一些,就算是蠢些。
不得不承認,佑斯念看到如此憔悴的沐雲毅時,的確是被嚇到了,要知道這個人雖然長的道貌岸然,心性卻是很善妒的,看佑斯念的表情永遠都是嫌棄的,在沂沉面前,話永遠都是最多的。
此時的沐雲毅,既安靜,話也少,讓佑斯念除了尷尬之外,就是莫名其妙的心疼了,但縱然他是個鬼類,卻也沒有能力強大到讓魂魄自行回到身體中。
佑斯念本想,去周遊世界,完成一下生前的遺願,但留下這樣的一個大活人在這,恐怕會良心不安吧。
所以佑斯念每次都會停留三天,每次都會與沐雲毅談天說地,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他一個人在進行這個過程罷了。
再到之後的某一天,錦江綏也來了,還有帶來了慕令煜,將這個山洞又改造了一番,只是結果,卻和佑斯念沒有什麼區別了,就連錦連城也來過一次,臉上有了些許皺紋,卻也顯得愈發有威嚴,看了沐雲毅的狀態,也只是搖搖頭。
錦江綏已然成長成了一個翩翩少年,看著昔日的強者一動不動地躺著,最得意的弟子也活的人不人鬼不鬼,想開口勸說,卻不知從何開始。
最終只能是一陣無言。
沐雲毅又變成了一個人,孤獨無解,不肯離開,就這麼耗著,一恍,又是十年,沐雲毅的靈力早就爐火純青,面貌還是當年那般,只是多了許多的憔悴,也瘦了不少。
雙鬢有些許的銀白,蜷在沂沉身邊安穩地睡著,洞口的結界只是越發強大,除了那幾人,再沒有人可以進來。
期間,那閃著微光的錦囊,有了些許亮光,當時沐雲毅開心了許久,甚至還傻乎乎地坐在原地等沂沉的醒來。
可那錦囊只是閃了微光而已,並沒有任何的異動,沐雲毅的笑容就那麼生生地僵在那裡,隨後又是一個自嘲的笑容。
「我該拿你怎麼辦。」
按理說,沐雲毅是最不喜歡等待的,只是啊,那內心的不舍,只增不減,思念從未消失,想說的也有好多好多。
「敬白沉……」
「沂沉……」
「你什麼時候才會回到我身邊,我再也不鬧你了,我再也不調皮了,我乖乖地跟著你好不好?」
預料之中的沒有任何回應,死寂之中,傳來了陣陣壓抑的哭聲,沐雲毅這是第一次流淚,過去的那十幾年都沒有這樣無力過,現如今,這內心抱有的希望越來越少,沐雲毅覺得自己要撐不下去了。
其實,若是現在,沐雲毅選擇自刎,就會立即進入下一個世界,但他總是想要個好結果,要個好結果才會心裡踏實,不然見到下個世界的那個人,恐怕不安佔多吧。
沐雲毅開始不在意時間了,整日整日,呆在這山洞之內,也不去打理,外面種的那幾顆常青樹,從枝繁葉茂變成了光禿禿的樹幹,又過了上十年,山洞之外,又變成了一片荒涼。
那幾個友人也在幾年前之後,再沒來過,從前沐雲毅每天掰著指頭算日子,現在沐雲毅完全不管外面是白天亦或者是夜晚,安安穩穩地守在沂沉身邊。
沐雲毅原本那漆黑的長髮,現在變成了銀白,只是容貌卻還停留在那個時段,沐雲毅想,他是真的老態龍鍾了吧,可那人還是原本的模樣,睡的沉穩。
即便靈力高超可以接近於不改變容貌,實際上也只是把變老的速度降到最低而已。
山洞外開始下雪了,連帶著洞內的溫度也瞬間下降,而沐雲毅早就能自如地保持身體溫暖,這些事情都不在話下。
甚至,沐雲毅都可以很自如地用那把灼華劍了,也讓這把劍永久地認了主。
「你看,我都這麼厲害了,你還是不來陪我。」
沐雲毅略顯疲態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丁點的孩子氣。
仔細摩挲著通體深紅的劍身,慢慢地將劍從劍鞘中拔出來,不小心讓劍劃破了手指,沐雲毅怔怔地看著那道傷口,卻沒有動用靈力去讓它癒合。
只是這洞內的溫度,血流了片刻便沒有繼續了,指尖的刺痛提醒了沐雲毅獨活著的事實。
「我也快死了吧,我撐不下去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沐雲毅臉上帶著極為疲倦的笑容,將劍慢慢地抵在了脖子上。
就在那個瞬間,錦囊終於出現了耀眼的光芒,最後,一縷魂魄移動到了沂沉的身上,沐雲毅趕快放下灼華劍,跑到沂沉的身邊,有些失態,但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我學會了自己束髮了,以後我可以幫你了,你快回來,我還有好多事想和你說。」
沐雲毅的聲音有些嘶啞,甚至說,有點難聽。
沂沉毫無徵兆地睜開眼,看了一眼在旁邊默默流淚的銀髮男子,心一下子就是鑽心的疼痛。
也不管還有些僵硬的身體,抱著沐雲毅,力氣之大,像要把沐雲毅揉進他的身體一般,想把內心所有的思念,還有愛意,完完整整地表達出來。
「沐雲毅,不哭,我在。」
說著,沂沉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他這一離開,這個傻孩子等了多少年,多少個一個人的夜晚,卻也慶幸著,沒有離開,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
沐雲毅用手抓著沂沉的衣服,手指的傷口再次裂開,血流在了對方純白的衣衫上。
就算刺痛也罷,就是不要鬆開。
這自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兩人呆在一起,在生命的最後一天,互相深吻,互相索取。
雙眼永遠都含著福祉的笑意和滿足,即便其他人不來過問,即便這一方天地,只有你我兩人。
他們也不曾後悔過,只是剩下的時間明明很多,兩人都覺得有些少。
沂沉還是那副年輕的樣子,沐雲毅的眼角有了皺紋。
一個活生生的人,和鬼類站在一起,卻沒有絲毫違和的地方。
某天,無字門派突然造訪,看到了已經化為鬼類的沂沉師尊,再看著緊緊拉著沂沉手的沐雲毅,昔日的弟子,如今的師尊,便惱羞成怒地,帶了更多的無字門派弟子前來。
那之前的幾位師尊,早已被忘恩負義的「好弟子」給斬殺,沐雲毅與沂沉,雖說靈力強大,卻也敵不過如此多的修士齊齊上陣。
這些人,便打著正義的名號,一劍又一劍地刺在兩人身上。
沂沉用著沐雲毅給他的白痕劍,準確地刺入這些「弟子」的要害,白色的劍體,確是頭一次遇到這麼多的人血,也變得有些駭人。
他舞劍的姿勢還是那麼迷人,沐雲毅這麼想著。
眼前的人越來越多,看來,沐雲毅與師尊離開之後,這個門派確實有所壯大,但在背後如何傳他們的,卻無從知曉了。
無字門派的弟子,在看見那把灼華劍時,瞳孔微微一縮,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一想到身後有如此多的師兄師弟,一下子便都壯了膽子,還有便是,那想占這兩把劍為己有的貪婪之心。
慾望是永遠都可以驅使人們去努力的,哪怕動機是自私的,是愚蠢的。
灼華劍因碰到過多的血氣,開始劍鳴,卻也更加鋒利。
而沐雲毅的動作卻越發緩慢了。
起初,沐雲毅還會反抗,心裡卻是累了,放下灼華,深深地插在鬆軟的泥土之中。
縱然渾身浴血,卻也笑得張揚肆意,白色的衣衫被染成深紅色,與灼華如出一轍,沂沉見此狀況,卻也立馬停下了反抗,穿過重重人影,在沐雲毅身邊站定,又是將他緊緊握住。
後來,兩把劍同時刺到了他們的心臟處,死亡是有些疼痛,卻也不是想像的那麼疼。
兩人一同倒下,白痕落在了灼華的旁邊。
沐雲毅和沂沉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卻還是緊緊拉住互相的手。
劍靈失了主,便像不受管教的猛獸,開始不再收斂劍氣。
因兩把劍都認了主人,所以無字門派的弟子,是一把劍都沒能拿到,起初的傷亡並不多,死去的弟子也及時聚集魂魄變成了鬼類。
到後來,那一直不停歇的劍鳴,讓這些人發覺了不對勁。
「不好,兩把劍已經認主,主人已死,劍靈便要發狂了!」
一個弟子吼道,瞬間調頭準備逃亡。
那天,一個人都沒有倖免,連同已死之人的魂魄,全部魂飛魄散,把這塊地方變成了名副其實的煉獄。
百年之後,所有屍體入土,只是這泥土,顏色卻變得更深了。
兩把劍卻依舊立在那裡,風吹雨打,沒有任何的斑駁痕跡。
這塊地方,不久後便被熟知,卻鮮少有人涉足。
有個修士,為沐雲毅和沂沉兩人立了墓碑,刻上名字,安穩地走過了這塊地方。
兩人的故事也不知怎的,成為了普通人大街小巷的飯後余談,無字門派自那以後人才盡滅,那些離奇的死亡,也被披露,無字門派自此不復存在,剩下的十幾名弟子,卻是哪個門派都不敢收留的了。
偶爾有人還是想拿到兩把奇劍,結果無一例外,皆是魂飛魄散。
沐雲毅也不知怎的,魂魄在這片地方停留了百年,只是時間過的很快,幾乎可以說是眨眼之間。
這樣的結果,其實兩全其美了,因為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沐雲毅不是一個人,這便夠了。
至於無字門派,便是報應使然,終歸真的是成了一個遺臭萬年的門派。
系統給沐雲毅列出了一段文字,大致就是沐雲毅還有沂沉這一生的生平,幾乎每一步都有那個人的存在,至於幼年,便是被有意拋棄的。
幼時的沐雲毅身體非常虛弱,而且家中偏愛長兄,所以更不喜歡這個病秧子了,就將嬰孩棄在山下。
沐雲毅的父母本是普通人,所以看不到沐雲毅無限的潛能,似乎拋棄也是理所應當。
沂沉的卻是從遇到沐雲毅那一刻開始記載的,每一個都不理沐雲毅,也讓沐雲毅看得很透徹。
卻也更加喜歡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