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毅覺得，是不是現在拿著一把匕首，在脖子上刺一下，重新開始進度，算不算能和身旁這人呆久一點了。

他抽出抽出在腰帶上的匕首，陷入了自殺還是不自殺的沉思。

「呃……」

僅僅是一秒，你怔怔地望著被敬白沉提起脖子的洛斯，那個對他很溫柔的敬白沉，此時卻是狠厲得不像話。

洛斯顯然沒想到被一個比自己小幾百歲的吸血鬼這麼輕易地提起來，窒息的感覺讓洛斯無法還手，眼前一片漆黑。

「你其實沒有必要說出來的，我可以一直陪他的，你為什麼要說出來……」

敬白沉陷入了崩潰之中，有些事實往往殘酷得令人無法想像。

一個人生命的失去，於摯愛之人是什麼感受，只有自己能懂。

很像世界欠缺了一塊拼圖，而缺少了這一塊，世界就分崩離析了。

就算是吸血鬼也會後悔，這是不可置否的。

吸血鬼很容易進入情緒邊緣，尤其是憤怒邊緣，敬白沉發出了可怕的嘶吼，彷彿沐雲毅已經死去了一般。

其實一見鍾情的感情，往往才是最深入人心的。

但剛剛找到一生所愛，卻知道愛人命不久矣，這樣的心情並非可以用崩潰一詞可以形容的。

對於一個生命很長的生物，一生註定是孤獨且煎熬的，只能不停地尋找快感，尋找刺激，尋找著一切能讓心臟加速跳動的東西，嗜血的快感。

亦或者，陷入愛河的怦然心動。

一旁拿著匕首的沐雲毅愣住了，那一聲嘶吼，裡面的背痛之情不止一點，好像自己就是他活下去的理由一般，震撼著他的心。

洛斯掙扎的拍著敬白沉的手，試圖得到一些空氣。

剛剛從長眠蘇醒的吸血鬼本就極其虛弱，這樣一折騰，指不定就被奪取性命也說不定。

但敬白沉完全沒有放手的意思，甚至逐漸加大力氣。

洛斯的眼珠不受控制地往上翻，甚至獵牙都被刺激出來了。

「敬白沉！！！」

這一聲似乎點醒了那個快要走火入魔的吸血鬼，敬白沉回頭便看見了拿著匕首，身體微微顫抖的沐雲毅。

那人臉色蒼白，身形消瘦，惑人的雙目此時卻顯得異常疲憊。

「過來……」

沐雲毅的聲音很輕，頭痛欲裂，之前的傷疤都有點隱隱作痛。

敬白沉乖巧地走過去，全然沒有剛剛的嗜血模樣。

他看著沐雲毅，嘴唇蒼白著，眼神一片柔和卻是疲憊的，敬白沉認為，對方一定需要一個安穩的睡眠時間。

洛斯被摔在了地上，隨後趴著喘粗氣，竭力呼吸這來之不易的空氣。

「你為何不受我控制？」

洛斯不甘心地說道，按理來說，這個世界的所有吸血鬼，都是可以由他所控的，畢竟他作為洛斯，就是吸血鬼的源頭。

「嗯？」

敬白沉不明所以，神話中的洛斯不過是個沒有任何能力靠下屬來站穩腳跟的普通吸血鬼而已，而且敬白沉都搞不明白為什麼這樣一個能力不足的人會有那麼多追隨者。

洛斯甚至比不上李欣安，但潛在的能力卻很強，這和洛斯所活的年歲有很大的關係，吸血鬼的能力是可以累積的，只要存活著就會有更多的潛能。

只是這個洛斯身為首領卻從不開發罷了。

「你？也是純血？」

洛斯不敢置信地問著。

「不，我從未見過你，你不該存在的。」

洛斯自言自語著，令敬白沉與沐雲毅都是一陣疑惑。

「什麼純種？不是靠感染形成的原始吸血鬼嗎？」

沐雲毅側頭詢問敬白沉，但對方也是皺著眉頭呈思考狀。

這是因為敬白沉在年幼時期的記憶一片模糊，記憶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是現在這副模樣了。

他只知道，自己在等待一個人，一個要用很長時間才能等到的人，這種執念一般沒有期望可托，只是內心深處的一個想法而已。

當那個人命運齒輪開始旋轉的時候，敬白沉只需在需要的時候出現，讓對方永遠離不了自己便可。

至於這吸血鬼身份是傳染來的還是原始的，敬白沉從未想過。

「想不起來？」

「那就別想了吧。這個東西怎麼辦？」

吸血鬼貌似不能稱之為人，只好說是東西了，但沐雲毅也並不想叫洛斯的名字。

「關起來吧，既然他說會有吸血鬼受他所控，要避免所有不必要的麻煩。」

傳說純種吸血鬼，會在需要的時候，在昏迷之下打開自己的棺材，本能使然，接下來依靠王者的本性去解決問題。

洛斯就是這種情況。

「我還有事要做，現世是否已經動蕩不安，有個不知名的小鬼在擾亂秩序？」

兩人微微一愣，洛斯說的那個人明顯就是指的赫洛，可這城內的動蕩不安卻與他們沒有絲毫關係。

「那你快走吧，我們要離開去個沒有人的地方了。」

「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你以為，你還跑得掉嗎？」

洛斯抬頭便是一臉邪笑，志在必得的表情並不是在撒謊。

不久邊有一群雙目空洞無神的吸血鬼，圍在了這個墓地，面無表情地將敬白沉與沐雲毅抓住。

兩人卻不知理由。

「你的能力很強，你得把赫洛困住，我才有辦法擺平困難，老實說我還沒有休息夠。」

「這個人類不能動對吧？」

洛斯指著一旁嚐試掙扎的沐雲毅，眼神中帶著一些不舍。

「不能。」

「那你便好好配合吧，這個人類可以陪同。」

沐雲毅則是一臉完全不能接受的表情，因為他經歷了兩次的遊戲世界，卻完全沒有兌現諾言。

什麼強壯的身軀，都是胡謅出來的，只是給一個無法拒絕的誘人條件送人入套而已。

沐雲毅認為自己實在太過草率了，就不應該相信什麼免費體驗名額，因為免費的東西一向都沒好貨。

目前為止做的事情每一件不是憋屈的，也只有碰見敬白沉的時候心情要好上許多。

卻也不知是好是壞。

當遊戲結束，沐雲毅不得不離開遊戲世界的時候，就得畫上好長一段時間去找這個，不知道還是否存在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