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安不是什麼好吸血鬼，寧衍也不是，但壞蛋也分程度。

如果說寧衍是大壞蛋，那麼李欣安就是不折不扣的魔鬼，陰森森的獵牙形象倒是很適合這樣一個殘暴的人。

這個世界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吸血鬼不得吸食未成年人類的血液，但若是成年之後的人類，就會自生自滅。

李欣安做過數不清的壞事，其中最噁心的一個就是，將剛剛出生的嬰兒，從小扶養到大，僅僅只在一個房間之內。

成年當天，就進行成年儀式，被從小灌輸思想的人類，自然是不會反抗的，又何況是剛剛成年的小子。

被進行祭祀的人類，會被李欣安涉取血液，然後，自願感染變成吸血鬼，並一直追隨李欣安。

這一點反倒是寧衍做的很差，寧衍最不擅長的就是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語，也不會籠絡人心，只會用暴力迫使吸血鬼屈服。

寧衍會把所有追隨他可能遇到的最壞情況一一說給那些吸血鬼聽，然後讓他們自願離開或留下。

那些留下的，大多也是對生命沒什麼指望的吸血鬼，辦事效率自然不會有多麼地高。

可以說，吸血鬼中的廢柴，全部都在寧衍手底下。

說寧衍是靠本身的能力走到這一步的也不過分。

李欣安從未把寧衍看成是對手，畢竟只有一個人有實力的軍隊，不能稱之為軍隊。

但是，李欣安喜歡作為吸血鬼的，寧衍的血液。

如果是其他人，李欣安恐怕早就將那個人給解決掉了。

起初李欣安是不討厭沐雲毅的，甚至還認為這個吸血鬼雇傭兵有些可憐，在沐雲毅被折磨得最慘的日子當中，李欣安還給沐雲毅送過食物。

但李欣安萬萬沒想到，沐雲毅的的命有這麼硬，在那樣的折磨之下可以堅持兩年之久。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寧衍看著沐雲毅的眼神，由玩物變成了混雜不明的意味。

那種眼神李欣安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依賴。

所謂旁觀者清不過如此，也正因為李欣安看得很分明，所以才無法接受，一個吸血鬼愛上了一個人類的事實。

就算寧衍之前是一個人類，但既然命運讓寧衍成為了一個只能靠人血生存的吸血鬼，那麼就註定，寧衍只能當一名狩獵者，而沐雲毅，就註定只能當一個獵物。

有見過狩獵者和獵物在一起的嗎？

想想就很可笑吧。

更好笑的是，這倆根本就不是李欣安想的那種，獵物與捕獵者的關係。

貌似更像一種獨特的戀愛方式，別人都看不懂罷了。

李欣安不久之後離開，又只剩下寧衍和沐雲毅兩個人互相尷尬。

沐雲毅的頭還有點暈，依舊弱的像個娘們，但是看到寧衍就莫名其妙很想打起精神來。

其實啊，這樣的身體，還能堅持多久，只有沐雲毅自己清楚，畢竟所有的病症就算是被醫治好了，也會有後遺症。

就好像做過腿部手術的人會在下雨天酸痛難忍一樣。

沐雲毅貌似逃不過，也沒法逃，有些遊戲規則，他在第一次玩的時候，就可以很清楚的知道。

估計這是一種定理，那麼，沐雲毅就會有他自己的玩法。

這就好比，每次喜歡的人，面孔都不會變，但記憶都會被格式化一樣。

所有的感情在開始是最有趣的，那麼，只有一個人是在重複開始，一個人在重複同一個過程，結局會是什麼樣呢？

如果讓沐雲毅說實話，他是很期待的，每個不同的對方，會有怎樣的表現。

「我喜歡寧衍這個名字。」

沐雲毅盡量地面不改色，說出一個非常肉麻的實話。

人總歸是接受不了突如其來的表白，就算內心反對，又或者是喜歡，也會覺得驚訝。

「所以我以後就叫你寧衍了，不改了。」

沐雲毅收了收床上潔白的被子，內心有那麼一點點忐忑。

「你怎麼了？莫名其妙的。」

在寧衍的視角當中，沐雲毅的身材可以說是排骨，抱著都不舒服，好看的五官在這樣瘦弱的狀況之下，反而看上去像骷髏了。

「你不叫我的名字嗎？」

「我都叫你了。」

沐雲毅看見寧衍又把面具戴上去了，你索性就起身，停住寧衍的舉動，順便把對方逼在了一個小角落。

這副身體啊，雖然弱得可怕，但在身高上面還是有優勢的，比可怕的寧衍要高上半個頭。

沐雲毅拿開了那個礙眼的面具，寧衍臉上粉色的疤痕，現在仔細看著，也沒有那麼嚇人，也並沒有寧衍覺得的那麼可怖。

這個人啊，比上次看到的時候，要更加妖冶了，除了瞳色以及疤痕，也並沒有什麼不同了。

沐雲毅不怎麼小心地，又或者說是，鬼使神差地吻上了寧衍的嘴唇，湊近了才聞到，對方身上的，屬於沐雲毅自己的血氣。

說沐雲毅心甘情願被虐也罷，反正，感情這種事情，不就是突然的，因為一件事情，突然升溫的嗎。

浪漫也是在衝動之下產生的，沐雲毅做事情確實就是這麼沒頭沒腦。

至於寧衍，當然是非常的驚訝，而且也不知道，之前一直安靜的沐雲毅，為什麼就在剛剛，眼神突然變得凜冽起來。

也不是說寧衍沒見過沐雲毅這種表情，就是感覺沐雲毅，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同。

寧衍一直認為，沐雲毅的性格，是可以無限變化，無限提升的，所以，不可否認，寧衍一直想找到他想要的沐雲毅。

現在好像是在不經意之間，就找到了。

神奇的人，寧衍在內心這麼想著，回應著對方還算炙熱的吻。

這是寧衍第一次接吻，而且第一次就是被強吻，內心說不出什麼滋味，但就好像是，終於得到了想要的一般。

該說是，寧衍早就想這麼做了嗎？

「沐雲毅……」

已經埋到寧衍脖子處的沐雲毅，動作一愣。

有些人啊，本身的聲音就是一種蠱惑，再加上致命的眼神。

沐雲毅甘願就此淪陷進去，反正在這裡面，就是應該無限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