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毅好整以暇地離開了那個房間，不過喉嚨有些發緊。

不可置否地，剛剛滿腦子想的都是敬白沉。

記得那傢伙和沐雲毅提出追求的時候，也有信息素的味道，只不過那個時候的他，認為只是錯覺而已。

現在想來並不是，而且，那個人不會有如此強烈的信息素，也不會讓他感覺到不舒服。

一定是瘋魔了，分明沒有認識多久。

陽光透過琉璃窗，被染成了不同的顏色，然而沐雲毅的內心卻是五味陳雜的，家中的傢具都是如此的極盡奢華，房主的內里，卻已經快撐不下去了。

這個世界沒有煙這種東西，事實上，沐雲毅在現實中也沒有吸過煙。

拿起剛剛開過的酒，一開始慢慢品味，然後逐漸是不要命地往下吞咽。

這一切也被白海森看在眼裡 ，不可察覺的暗了眸子，想不明白這個白逸晨為何要如此墮落。

那些氣味性藥劑，應該是還沒有察覺才是，至於治好這個藥的東西，也只有某個家族才有。

那麼既然如此，他又為什麼要一直盯著一個雜種，還是個alpha。

這個家族世代都是軍人，且都是alpha，但偏偏白海森從出生開始，就是個beta，平凡的beta。

即使是同父異母，白海森卻和白逸晨看上了同一個人，在他還沒有開始追求的時候，白逸晨就搶先下手了。

說到底，就是嫉妒而已，但他不會向任何人承認的。

可怕的偏執。

但是，既然白逸晨已經放棄了袁清末，他會給他機會去拯救自身，至於是否能抓住。

不會再插手。

遠處傳來某個人的呼喊，是沐雲毅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帶著急切，帶著關切，應該也是帶著愛戀的。

白逸晨的藏酒很神奇，讓他連聲音聽著都會是虛幻的。

步子搖擺不定，姑且這個帝國還算是和平的，不需要少將出面擺平任何事情。

沐雲毅看見了敬白沉，這個人紅著眼睛，似乎在質問著什麼，他卻看著對方生氣的可愛模樣，痴痴地笑了。

「混賬！標記了別人還笑，不是說了，我在追你嗎？」

敬白沉崩潰地喊著，不敢相信這人身上竟有其他omega的味道，分明是答應了讓他追求的，該嘲笑自己，從一開始就不能抱有希望的事情有了妄想麼。

「我沒有標記他哦，我只是給了他抑製劑而已，現在應該還在床上暈著。」

沐雲毅依舊傻笑著回應，不知道眼前這人到底在生氣什麼，他還想和對方炫耀一下剛剛的自製力，現在感覺有點委屈。

不是說好了要追他嗎，對他這麼凶，雖然他已經二十多歲了，但不妨礙他委屈。

「你個alpha怎麼這樣的眼神，我欺負你了嗎？」

敬白沉當然不信這個人的鬼話，但是對方這樣的表情，著實讓人下不了口責備了。

估計這人在其他人面前，那麼堅毅強大都是假的吧。

分明就是某個貓科動物開始撒嬌了。

沉著臉到信息素最濃郁的房間，果不其然有個人在裡面睡著。

走到床前看清那人模樣之後，又覺得怒火中燒，這分明就是袁清末。

可他畢竟是還沒有與沐雲毅正式在一起，也沒有身份去掀開被子查看袁清末的身體。

其實到了現在，敬白沉已經信了沐雲毅所說的一大半話，實際上他是真的沒有什麼立場去指責。

alpha本來就可以標記多個omega，甚至只要alpha想，beta也可以標記。

沐雲毅低著頭，像在認錯一般，撥弄著自己的手指，但還是掩飾不了一身的酒氣。

除了信息素之外的，不可忽視的味道。

據敬白沉所知，白逸晨喜歡收藏酒，特別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酒品，卻從來不會自己飲用，而是喜歡將酒品贈予他人。

作為一個偷窺很久的人，這些東西他還是知道的，看到對方這副樣子，瞬間覺得在學校里碰到的那些破事。

其實都不算什麼了。

敬白沉認定的東西，就算現在暫時不會是他的，也不會允許別人去觸碰。

一個omega這麼說其實有點卑微，但他從小就是這樣，會為了一個廉價玩具與其他人大打出手，吃的東西被奪走卻不會說什麼。

袁清末卻在此時睜開了雙眼，迷迷糊糊地看著眼前這張絕美的臉龐。

混沌的大腦讓他想了很久，才想起這個人的身份。

袁清末立刻捂緊了身前的被子，被敬白沉的眼神盯著有點發毛。

明明是個omega，卻能有這麼強大的氣場，感覺白逸晨沒有對自己進行性事，反而是個很幸運的事情了。

「你早就被標記了，至於像個真正的蕩婦一般，來另尋新歡嗎？」

敬白沉慢慢吐出一個事實，對於這類人，他向來都是厭惡的。

所以也非常討厭，當初因為生活而進入那個地方的自己。

但是作為林敬之的他，已經從被沐雲毅拯救的那一刻開始，就作為敬白沉重生了。

而袁清末，是有無數次被拯救的機會，因為貪慾，自覺陷入泥潭的人。

玩弄著別人的感情，實質上自身的自尊也早就沒有了。

「……」

袁清末想反駁什麼，但對方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確實是這樣，就連進入發情潮來到白逸晨家中，目的也是為了利益。

「可以離開了吧，你應該還有工作。」

沒有繼續說出重話，因為話語不能說的太絕對，保留餘地才能讓以後的事情，讓這個人發揮該有的功效。

至於用不用的上。

棋子是永遠不嫌多的。

送走袁清末之後，沐雲毅還是站在原地。

敬白沉以為，對方是在深刻的反思。

但其實根本就不是這樣，沐雲毅在考慮，他在接收到袁清末的信息素時，熟悉的頭疼又再次來襲。

考慮到了中途，看著敬白沉走向自己，一時間腦袋再次斷片。

喝酒的時候，如夢如幻的感覺，開始了。

然後沐雲毅又開始傻笑，把那點點懷疑拋到九霄雲外。

看著如此的alpha，敬白沉似乎有點明白那瓶酒到底是有何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