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二場考試過後，依例休息半盞茶時間再開始下一場考試，但為避嫌，眾考生不得出考場，以防作弊。

大約是坐累了，國師也起了身，親自捧了那兩場考捲去交差。

一考生拉了他旁邊的人，抬首道，「這回有信心沒有？」

「哪兒有啊，考卷題目那麼難，我苦讀寒窗莫說十年，就是讀破了書，我也答不出來。」

「我便知結果是這般……老兄莫急。」考生駭首意指方箐凌的位置，「你看到那位了麼？我可聽說了，他得罪了國師……所以為何國師只盯他一人你也知道原因吧？」

「那就他一人這般，我也無法考取功名……怪只怪我讀書還不夠透悟……」那人已覺自己已然如此，自是再如何也無法挽回這局面，正準備還是轉過去準備最後一場考試，那考生卻遞給他一團紙條。

「……」

面對那人不解之眼神，考生真是覺得他身邊怎的都是蠢貨，意思都已如此明顯，非要挑明了說麼？

「此為第三場考試的卷題答案，老兄來日高中榜首可不許忘了小弟。」

「這……不好吧？」那人明顯有點膽戰心驚，這……倘若一旦被發現，這罪責他可怎擔的起？且……且君子行事當光明磊落，他若真做了這等醜事，叫他還如何去見鄉鄰……這……不成不成……

手中似握了一團火，忙不迭的丟還給那考生，連道「不成不成！」那考生也不再強做好人，只暗自撇撇嘴，「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如今幫你你不領情，來日後悔可莫怪我。」

考場有一人，雖然坐著的姿勢無比正直，眼睛卻一直往自己懷中瞟，國師注意他良久，卻始終未戳破，量到這些人不過是為了自己前程著想，若是真把自己毀了那也是罪過一樁，國師咳嗽兩聲，以示警醒，那人非但沒有停下，還抬起眼來偷偷摸摸的看他許多下。

國師氣結，幹脆走下去巡視，那人不察，正抄的歡喜，結果國師就快走至他跟前了……慌亂中把紙條一揉大力丟至前頭，首先站起來大聲道。

「國師，在下有話要說！」

驀地聽下了腳步，方才那人做的動作他如何沒有看清，不過是一些小把戲而已，且讓他胡編亂造能說出什麼。

「前頭有人作弊！」

第一排只有方箐凌坐著，第二排又因國師的命令無人坐，這考生坐在第三排，他所說的前頭……自然只有方公子一人。

「哦？」國師聲音誘惑莫名，後頭簡單的顫音使人心肝都忍不住抖三抖，考生心中也更有底氣，本來嘛，國師討厭方箐凌是全京城人都知道的事情，說不定……說不定他今日此舉，還會令自己飛黃騰達呢……心中愈發覺得自己聰明絕頂，指證方箐凌的措辭也愈加犀利。

「在下發現方箐凌一人偷偷摸摸的，也不知是在幹什麼，又見那下頭還有一團紙條，心中對此猜測更加有把握。」

前頭的方公子呢……

他壓根沒有因此對那考生橫加指罵，第三場考試試卷太難，他根本不知如何能做，幹脆停了筆，趴下睡覺。

反正考場也沒有說明不能睡覺這條規矩，國師也無法拿他如何。

國師輕飄飄的走至方公子面前，見他睡覺前還沒忘把考卷遠離自己的臉，也不知是怕墨印子留在自己臉上還是怕自己涎水污了這卷，所以國師拿起考卷特別容易，甚至都沒驚醒他。

又撿了他椅下的紙條。

兩相一對比，國師深深的望了一眼那考生。

考生心裡也沒底，也不知這國師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但如今騎虎難下，他必須咬死說這紙條就是方箐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