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小天使，我們是不是好朋友？」展子虔腰桿挺的筆直，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揉揉瑪麗的頭。

「當然。」瑪麗語氣驕傲，顯然很為和他是好朋友而驕傲。

「那你有小小的不足，我可不可以說呢？」展子虔溫和道。

「當然。」瑪麗道：「但是我覺得我沒有不足。」

「哦？」

「子虔哥哥你有潔癖嗎？」

「是啊。」展子虔又想起了只擦了四遍的桌椅，頓時又有一種衣服上沾滿灰塵的惡感：「瑪麗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孩子了。」

話題突然間飛到了十萬八千里外。

然而瑪麗羞澀了。

「真的嘛？紫櫻和白雪也很漂亮啊。」

「真的。」展子虔忍不住又揉揉她的頭髮：「瑪麗的長相正是東方人的精髓呢，如果銀髮換成黑髮，那就更美了。」

「真噠？」瑪麗捂著臉：「我回去就把頭髮染回來。」

女孩子都愛美，展子虔一說，她就更相信了。

＃事實證明，白蓮花的頭髮是染的，就不知道如何瞬間變色＃

「嗯，這是瑪麗身上的第一個不足。」

想到手感很好的銀髮終於要變成黑髮了，展子虔忍不住想笑。

「現在瑪麗肯聽我說了麼？」

「嗯嗯，子虔哥哥說，瑪麗聽。」瑪麗眼睛亮晶晶地，認真點頭。

「首先，瑪麗帶子虔哥哥去商場玩兒，子虔哥哥很高興你的一片心，只是給糟心的人攪了，很對不起我們瑪麗。」

「糟心的人」封年埋下頭。

他只是想給他煮一杯咖啡而已。

他現在連這個資格都沒有了。

「我的小天使，你聽過魯候養鳥的故事嗎？」

展子虔提筆，在白紙上寫下「以己度人」四個字，問道。

＃論瞬間轉變話題的技能＃

「子虔哥哥你剛才還在說商場，不過我知道。」瑪麗回答。

「那小天使可不可以講一講呢？」展子虔表示誇獎。

「當然。」瑪麗高傲的昂起頭「

從前，有一隻海鳥停留在魯國國都的郊外，魯王讓人駕車迎接它，並且在宗廟裡對它敬酒，演奏《九韶》使它高興，準備牛、羊、豬的肉作為它的食物。於是海鳥眼花了，憂愁悲傷，一塊肉也不敢吃，一杯酒也不敢喝，三天就死了。」

「我的小天使，你真的太棒了。」展子虔半摟過她，抵了抵她的額頭：「那說明了什麼呢？」

「說明………」瑪麗掙扎了一下，臉微微紅，吞吞吐吐地道：「說明子虔哥哥不喜歡商場。」

＃十六歲的全科博士還算有一點真實？至少記得魯候養鳥，悟性也過得去。＃

點到為止，她自己看出來了，展子虔也就不再說了。

從魯候養鳥講到白龍魚服，瑪麗撅嘴說子虔哥哥你太保守了，幹嘛要一直端著身份，都不好玩。

展子虔暗暗搖頭，卻沒有回答她。

說他落後也好保守也罷，既承了這個身份，便要做對得起這個身份的事，白龍魚服，不但有失顏面，一旦出事，更是不知會引起多少利益鎖鏈的崩潰斷裂，又不知會生成多少關係。

「誒子虔哥哥，你為什麼只認得出我。」放學路上，傭人在後頭提著書包，大道上櫻花如雲，飄落如雪。

小姑娘聲音低低的。

「因為——」展子虔聲音舒緩似乎帶著無限感慨：「我臉盲啊，又最喜歡我們小天使。」

「我我去叫校長老頭給你換一張幹幹凈凈幹幹凈凈的桌子！！」瑪麗小天使一下子激動，就特別想為他做什麼。

「怎麼可以叫校長老頭呢？」展子虔攤開手掌，一朵粉櫻落在他的手上：「畢竟是老者呢。」

瑪麗生怕他開教育大法，急忙應承：「是請校長爺爺換一張。」

沒錯，從魯候養鳥到白龍魚服，教育大法啰嗦一出，小姑娘已經怕了。

「真乖。」展子虔語氣輕柔，好像害怕驚了那朵落花：「你說，它落下來的時間，有沒有五秒呢？」

「啊——」瑪麗傻眼：「我不知道，我知道櫻花布丁很好吃曲奇也不錯——」

「我們回去吧，親愛的小天使。」

展子虔搖搖頭，扔掉落花，一隻手搭在瑪麗的肩膀上：「晚上給我打電話，我希望能看到你在寫作業。」

寫作業當然是一個借口，他只是為了防止三公主晚上去酒吧必定碰見王子們打一架的必然劇情，小小的做一個防禦措施。

瑪麗雖不明白為什麼要讓她寫作業，不過她將這一事件歸結在展子虔並不知道她已經全科博士畢業上，還是乖乖應下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