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法子？」羅將軍知道於江瑾的師父是穹將軍，本領不小，抬眸對上他那張頗為認真的臉。穹將軍少時和她同窗而學，同床而眠，是摯友。

多年前她娶了付常青，此後羅付兩家聯姻理朝，碰巧對上諸事阻攔的柳家，不免惱火。羅將軍拉攏穹將軍，卻被穹將軍出言拒絕，甚至娶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蒼夫人。

蒼夫人是江湖之人，南疆而來，骨子裡流的是南疆溪水，纏綿柔情，處事圓潤，令穹家在朝廷上進退自如。

穹家只給帝君辦事，同柳付兩家都有過節，羅將軍和穹將軍之間便了無情義。

羅將軍常年鎮守邊疆不得歸來，穹將軍卻能在京城裡闔家歡樂，必然是受了帝君恩寵的人。

只有身處官場才知道，鎮守京城是最大兵權，手握京城上千精兵，拿捏宮中每一處安危，時常需要傷腦筋。

穹將軍兵法了得，才略過人。不像某些紙上談兵的庸才。

「要去西北只有這條路，法子是有，只怕耗時。」於江瑾深知這個時間非耗不可，否則鬧個出師未捷身先死的笑話。

「把大軍分成多隊進山，最好百餘人一隊。其餘人在峽道外持箭把守，若有動靜便放箭入山。這些劫匪見前幾隊人力稀少，定然起疑，不會輕易下手，所以把糧草都安排給前幾隊人馬，最好一次運走。輪到第二批人馬入山時，劫匪會消除疑慮，阻攔行軍，這些人馬需要多安排些兵器，還要峽道前後方配合，一舉攻下劫匪。屆時滯留的軍隊也能安全經過峽道，減少損失。」

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羅將軍當即採用於江瑾的意見，又賞他一壺好酒，乃是最大的面子。

於江瑾不願碰酒，怕失了神志，便丟給其餘眼巴巴的人，一人牽著馬往隊伍中走。

席蓉知道他想跟著中間的隊伍作戰，眉頭一皺。中間的隊伍最為危險，那些人巴不得往後往前靠，他倒好，逆流而行。

席蓉抓起身邊的碎石，朝於江瑾的腦門上砸去，於江瑾僵硬地回過頭，卻見席蓉勾勾唇，道：「過來。」

心中微微一動，回憶里的人和眼前的人相互重疊，擾亂了思緒。他終究無法拒絕她的要求。

於江瑾嘆口氣，朝她走近。

席蓉二話不說挽住於江瑾的脖子，借力一跳，攀上他的後背，笑道：「我崴了腳，走不動，你背我去後方的轎子。」

於江瑾不習慣和她人這般親昵，卻又扯不開席蓉的手臂，只能服軟。

「不如我送你上馬，你自己駕去後方……」於江瑾說著要把席蓉的身子抬上馬背，席蓉抱得更緊，「不要。」

二人的身體愈發貼近，他幾乎能聞到那股久違的薄荷香，那一瞬，呆住了腳步。

這世上，真的……有如此相似的人嗎？

不自覺地，他扶住席蓉雙腿，柔聲道：「抓緊了。」

「好。」席蓉趴在他的肩頭，自言自語：「你真好。」

她早就把帝君學得七分像，他果然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