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江瑾用勺子挖出一些蜂蜜，蘸在槐花粉中，沖虞十七一笑。他認的字，會說的話並不多，但是虞十七能夠知曉他的心意，足矣。

「蠢狼，過來。」虞十七招招手，於江瑾放下手中的蜜罐，朝虞十七走去，自覺地蹲在她的腳邊。

虞十七從床墊底下拿出一塊令牌，做成了吊墜的模樣，掛在於江瑾的脖子上。於江瑾一頭霧水，低頭咬了一口令牌，很是磕牙。

「就知道吃。」虞十七從於江瑾口中扯出令牌，拍拍他的腦袋。

「過幾日宮裡要選妃了，到時候我可顧不上你，餓了就去廚房找吃的，無聊就去御醫間替佐銘鈞幹點活兒，有了這令牌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於江瑾還是第一次聽見虞十七說這麼多零零碎碎的話，一時間記不住。

「明白？」虞十七看他迷迷糊糊的樣子，不免有些擔心。

於江瑾點點頭。

「賞你的。」虞十七掏出今日在宮裡撿到的兩個銅板，放入於江瑾的懷裡。

五日後。

御花園內人山人海，各宮管事的主管領著一百多人，整整齊齊地站在花園空曠的荷花池旁，頂著烈日等候選拔。站了將近一個時辰，連虞十七的影子都沒見著，頓時怨聲四起。

昨日和於江瑾去樓頂上看星星，今早下奴找不到她，還是佐銘鈞爬上樓頂踹醒了她。

「聽聞這次穹將軍特地找了民間商賈的嫡子列入其中，這幾日彈劾穹將軍的奏摺都能堆滿一個屋子了……還有這些美人……」佐銘鈞跟在虞十七的身後，捂著嘴說悄悄話，瞥到荷花池旁的眾人，又硬生生把話憋了回去。

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姍姍來遲的虞十七身上，趕緊調整姿態，換上笑容。

虞十七踏入御花園的避暑亭內，端坐在龍椅上，柳玉兒殷勤地端上酒肉和水果，甜膩膩地挽著虞十七的手臂：「帝君。」

一旁的付遠不動如山，靜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喝茶，沒有瞧她一眼。虞十七知道付遠還在氣頭上，沒有搭理他。

主管傳喚第一批美人進入避暑亭，足足二十餘人，無一人入虞十七的眼，頗有些乏味。

「帝君，玉兒有個有趣的主意，不知帝君可否聽聽？」柳玉兒眼珠子一轉，不知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虞十思忖了一會兒，應道：「說。」

柳玉兒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玉珏，擺放在桌子上，款款說道：「帝君素來喜歡聽古琴和妙舞，玉兒慚愧，跳舞雖不是全國最好的，卻也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人，至於付遠麼……彈得一手好琴。今日我把這塊價值連城的玉珏放在這，若是誰能跳得比玉兒好，我便心服口服地把玉珏送給他，並且免去後面的其他篩選，直接封名號，入住宮中。若是有人的古琴比付遠彈得好，自然有同等待遇……由帝君評判，如何？」

「是個好主意。」虞十七擺弄了一會兒柳玉兒的玉珏，確實是個寶貝。換作她都有些捨不得。

「付遠，你怎麼不把玉璞拿出來瞧瞧？光是我一個人做賭注有什麼意思啊……」柳玉兒恃寵而驕，把矛頭指向付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