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贛跟著男人進了書房，快速的掃了一眼書房的環境，以及地上的書和一些花瓶碎渣。

那個花瓶在他的記憶里存在過，那是溫言在拍賣會上拍的，價格七位數。從小窮到大的紀贛心抖了抖。

坐在輪椅上的人因為紀贛的到來平靜了一下，然後，一個茶杯飛來，碎在了紀贛的額頭。

「溫先生心情不好？」鮮血順著額頭滑落，滴在了口罩上，紀贛始終溫和。

紀醫生不會瘋了吧？這看起來是簡簡單單的心情不好？這是旁邊站著的幾位保鏢心裡第一個想法。

溫言陰沉著臉沒說話，眼底的暴虐依舊沒有散去，看起來隨時可以暴起傷人。

「人圍著多了容易心情煩躁，先生要不讓他們都先出去？」紀贛彷彿沒看見一地狼藉似的。

溫言依舊沒說話，紀贛就當他默認了，「你們都先出去吧，先生沒叫你們都別進來。」

保鏢們猶猶豫豫的出去了，有幾個出去前還看了紀贛幾眼。顯然，在他們眼裡，雙腿殘疾的溫言和四肢健全的紀贛同處一室，有危險的絕對是紀贛無疑。

很快，這個封閉的空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紀贛輕手輕腳的走到溫言面前蹲下，仰視溫言，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今天又是誰惹先生生氣了？您告訴我，我去收拾他。」

當然是你。

溫言正想說，突然又反應過來這很像是小孩跟父母告狀，才堪堪止住了。只是臉色又沉了些，正想要發火。

「誰惹了您，您直接罰他就好了，別生氣，生氣傷身體。」紀贛蹲久了有些累，幹脆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單膝下跪，場面看起來有點像求婚。

這個姿勢，他伸手就能掐住脖子，然後一用力，這個人就死了。

這個想法讓溫言的心情好上了三分。

「不生氣了？」紀贛敏銳的觀察法到溫言表情的變化，這才在心裡偷偷鬆了口氣。

紀贛從進門開始的所有行為都是有原因的。

就紀贛根據被強行灌輸的記憶和知識來推斷，溫言是個掌控欲極強的人，並且缺乏安全感。掌控欲強，卻雙腿殘疾，失去了曾經賴以生存的強大武力，他無法憑自己本身的實力掌控任何人。缺乏安全感，一堆武力值強大的保鏢圍著他，那群保鏢但拎出來任何一個都可以輕鬆殺了他。

所以，紀贛才讓保鏢出去。

接下來就是走到溫言的攻擊範圍內，蹲下是因為要仰視溫言。這都會給溫言一個暗示，我沒有任何危險，你抬手就可以扭斷我的脖子。

從小在孤兒院的生活，教會了他察言觀色，這是他的資本。

「你今天要一個人把書房收拾幹凈，我會吩咐他們不準幫你。」

說完溫言就推著輪椅出去了，紀贛起身只來得及看見一個背影，哎，還挺可愛的。

「好的，溫先生。」

誰惹了您，您直接罰他就好了，別生氣，生氣傷身體。

這句話他記住了，那就勞煩惹他生氣的那位，今天好好的打掃書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