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風簽完合同就準備回自己住的公寓，葉明也沒在勸他，只是說了句讓他明天到新公司報道。

夜清風對葉明的態度已經不復以往的溫和，只是冷淡的點了點頭。

十來年沒有回這個公寓，夜清風都快不認識路了，還好記得地址，開著導航才勉強找到。

上了樓，直接進了卧室，也沒什麼心思懷念舊景，狠狠的把自己往床上一摔，躺在柔軟的床鋪上，夜清風才找回了些真實的觸感。

他還活著，不應該說是他死了又活過來了，還重生到了十年前。

夜清風後知後覺的開始興奮激動。

失血過多之後，身體發涼，器官逐漸停止工作的感受似乎還殘留在身上。

那樣真實的經歷明明才剛剛過去，可沒有一點痕跡的身體告訴他，他真的重生了，他還沒有經歷讓他那些痛苦絕望的事情。

他還是一個幹幹凈凈的人。

可來自身體的生理反應告訴他，經歷沒有了，記憶還在，那些讓他噁心反胃的記憶還存在於他的腦海里。

白皙的身體沒有半點污漬，可夜清風還是覺得好臟。忍不住跑到浴室里把自己里里外外洗涮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渾身泛紅，身體穿來刺痛感才停下。

夜清風突然有些懷念傅葉的味道，無關愛情，只是傅葉的身體至少看起來幹幹凈凈。

傅葉身體不是很好，聽說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毛病。從小就體弱多病曬不得太陽，因此養出了一身白皙的皮膚。

夜清風身體還算可以，又為了事業一直刻意鍛煉著，平時很少生病。

這種體質的人一般都病來如山倒，夜清風半夜迷迷糊糊醒來時只覺渾身無力，喉嚨火辣辣的疼。勉強起來倒水吃了點家裡常備的感冒藥後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像是做了噩夢，醒來之後又忘了個幹凈。

夜清風是被來電鈴聲吵醒的，昨天晚上的感冒藥似乎效果不大，頭還是昏昏沉沉的疼著。

「您好。」摸到電話接起來之後聲音嘶啞得把自己嚇了一跳。

對面沉默了片刻，低沉的嗓音響起，「你生病了？」

「嗯，有點感冒。」夜清風腦袋昏沉著，順著對方的問題就答了，絲毫沒有想起來他還沒有問對方的身份。

「在家？」手機那頭的聲音彷彿離得很近，似乎就連呼吸聲都聽得到。

夜清風像是被聲音蠱惑了似的，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嗯，在家。」

大概是因為生著病，夜清風的聲音聽起來比平常虛弱了許多，不過倒是多了幾分乖巧。傅葉聽著覺得心像是被輕輕撩過似的，酥酥麻麻的。

「等我。」這次電話那頭傳來了些別的聲音，有點像是汽車開火的聲音。

「嗯。」夜清風輕哼了一聲，腦子一片混沌。

傅葉沒有再說話，但也沒掛電話，就這麼聽著兩人的呼吸聲相互交融。

駕駛位司機專心開著車，一言不發，坐在傅葉身邊的家庭醫生顧清見這場面，也沒敢出聲。

這位爺他可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