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妝魘的話讓楚棲桐有些愣神，但她沒有猶豫多久，就真的盛了一勺湯往寧妝魘嘴邊送去，因為寧妝魘是坐在楚棲桐右邊的緣故，楚棲桐給寧妝魘喂湯時轉了大半個身子，幾乎是面對著寧妝魘。

看著女子乖巧的含住了自己遞過來的勺子，楚棲桐的心裡升起了幾分不可用言語形容的滿足感。

「皇姐！」楚棲桐的動作讓楚明澤神色有些難看，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楚棲桐竟然會因為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屈尊去做這種下人們才做的事，雖然心裡本能的對楚棲桐有些畏懼，但他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楚棲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扭頭望向了楚明澤，她的眼裡好像有一縷陽光，暖暖的，她聲音溫柔的彷彿能一下子滲進人的心裡，她說：「阿澤，魘魘受傷了，拿筷子不方便，我喂她吃飯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就別計較了。」

楚棲桐的話說完，寧妝魘對著楚明澤眨了眨眼，楚明澤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這個姑娘受傷的是左肩，而且這飯都吃了一半了，她才開口讓皇姐喂，楚明澤甚至不用看都知道她是騙人的，可偏生自己的皇姐就是信了，還真的紆尊降貴的去給她喂飯。

楚明澤只覺得自己愈發不理解自己的皇姐了。

一頓飯很快就吃完了，楚棲桐要去沁玉宮給溫貴妃請安，楚明澤也該去太學上課了，本來楚棲桐是打算要寧妝魘留在棲梧殿等自己回來的，可寧妝魘說想看看皇宮長什麼樣子，楚棲桐擰不過她，只得同意了她的話。

楚棲桐去找璃絡要了一身宮女服，為了不引人注目，楚棲桐讓寧妝魘頂替璃絡的位置扮作自己的貼身婢子同自己一起去沁玉宮。

「皇姐，臣弟不明白你緣何這麼袒護這個姑娘，臣弟知道，你要塑造一個完美的形象，可就算是如此，您也不至於把什麼阿貓阿狗都往宮裡帶吧。」

趁著寧妝魘去內殿換衣服的空檔，楚明澤忍不住開口道，說話間他眼睛裡對寧妝魘的厭惡再也不加掩飾。

楚棲桐看了看楚明澤，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低頭理了理自己身上輕微的褶皺，才道：「阿澤，魘魘不是阿貓阿狗，也不是我塑造形象的工具。」

楚棲桐也不知道為何，聽到楚明澤說寧妝魘不好時，她心裡微微有些煩躁，話沒過腦子就直接說出了口，說話間她腦海里又浮現出了那個紅衣姑娘狡黠的笑。

「皇姐，那個姑娘就算不是阿貓阿狗，她也是個妖孽，你瞧瞧你和她認識了才多久，就被她迷的神魂顛倒的，你一個女子都被她迷成這個樣子，若是男子看到她那還了得？還有你想想她笑起來時的模樣，活脫脫就是話本子里狐狸精的模樣，皇姐，你…」

「夠了阿澤，什麼時候你也學的這麼多廢話了？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去學堂，你是想遲到嗎？魘魘就算是妖孽也跟你沒關係，你還是趕緊去上課吧。」

楚明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楚棲桐打斷了，這次楚棲桐的語調里沒了半分溫柔，有的只是深入骨髓的冷冽，楚明澤本能的後退了兩步，然後他朝著楚棲桐行了個禮，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了。

他的皇姐，就是這個模樣，在外人面前溫柔的彷彿三月清風，在他面前就冷冽的像是數九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