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這日子比溫成陵想的還要苦，到了用晚飯時間每人就一碗清水和一個饅頭。

深夜，溫成陵因為飢餓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看眼睡在旁邊的人，小聲問，「阿善，你睡了嗎。」

良久才傳來話語，「沒有。」

溫成陵摸了摸飢腸轆轆的肚子，「你們終日吃這麼些就不餓啊。」

阿善翻過身，對著上面，「習慣了。」

溫成陵盯著他的側顏，「阿善，你是怎麼進的這裡，該不會是被騙來的吧。」

阿善垂眸。一些不好的記憶朝他襲來，他閉眼，眼角滑落一顆晶瑩的淚珠。沒再說話了。

溫成陵沒有注意到這些，深深的嘆息了一聲。他突然有點想北冥夙了。想他的小笛兒了。也不知道他們在哪，會不會以為自己死了，便放棄找他了。

翌日。

馬車停在門口，冷瞬跳了下來，打開馬車車門。

「主子，到了。」

笛兒拿著包袱下來，北冥夙睜眼，走了出來，鳳眼看向上方的牌匾。

「淳央閣」。

北冥夙抬腳進去。

笛兒和冷瞬跟在後邊。

淳央閣一般只在晚上營業，白日里偌大閣樓顯得冷清。

「站住，淳央閣現在還未營業。」僕人伸手攔住他們。

姜煜黎剛好下樓，瞥見門口的人，瞳孔剎那放大，加快腳步下去，甩手，「啪」的一聲一個掌印落在僕人臉上，「還不快滾。」

隨後換上恭敬嚴肅的面容，「主子，您怎麼來了。」

北冥夙淡漠的眼神輕輕在他身上略過，「這幾日，南雪可有外人來過。」

姜煜黎輕搖頭，「並沒有，主子大駕光臨，是否發生什麼大事了。」

北冥夙的容顏不曾放鬆過一刻，「朕會在此小住幾日，你安排好事宜。」

「是。」姜煜黎輕點頭，目送他上樓之後鬆了口氣，隨即瞪向冷瞬，「主子要來你一點音信也不給我，是想讓我在主子面前出醜嗎。」

「你要心裡坦蕩，又擔心什麼。」冷瞬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

「這位是笛兒姑娘，安排一個房間給她。」

姜煜黎看向他身後的笛兒，挑眉，「主子是換口味了？」

「別胡說，小心主子一個不高興要了你的腦袋。」冷瞬說完，帶著笛兒上樓。

姜煜黎冷哼了一聲，「流兒。」

「老闆。」

「讓下等院都注意些。」

「是。」

溫成陵累到不行，一屁股坐到雪地上，「不幹了不幹了。」

阿善默默拿起他要洗的衣服，放到自己桶里搓了起來。

「你也別幹了。」溫成陵一把奪過，「咱兩歇會。」

「不行，被發現了就慘了。」他說道，剛想起身去拿他的衣服，眼前一黑，趔趄了幾步。

還好溫成陵及時扶住了他。

「你們兩，幹什麼呢！」總管拿著長鞭過來，「還想不想吃飯了！」

溫成陵抬手摸向阿善的額頭，「他生病了，能不能派個大夫來。」

總管嗤笑了聲，「大夫？你以為你是誰，說要大夫就有大夫。」

阿善拉住他，沖他搖頭，「別說了。」

「不行，你身上這麼燙，會燒壞的。」

總管沖地上吐了口唾沫，長鞭一甩落在溫成陵背上。

「嘶。」溫成陵倒吸了一口冷氣，衣服已經開了線。

「快做事！想偷懶門都沒有！」

溫成陵隱忍著怒火，阿善擔心的緊緊拉住他，「不要，不要。」

溫成陵看眼他，咬緊牙關硬生生咽下了這口氣。給老子等著。

黃昏之際，溫成陵忍著傷痛感，在院里的各處角落徒手刨著什麼，回到睡覺的地方，阿善裹著棉被縮成一團。

溫成陵拿著一些奇形怪狀的草藥弄了個簡陋的煮藥的爐子。趁空閑，將自己的被褥也一同蓋到阿善身上，把了把脈。

「你忍忍啊，出出汗就好了。」

「嗯。」阿善微微應答。

溫成陵拿了溫熱的毛巾，在他臉上擦拭，將些污穢擦去，漸漸看清了阿善的面容。

溫成陵只想到，這清然秀氣的容顏怕也只是月上仙子才有的吧。

溫成陵細心的繼續給他擦汗。

藥煮好了，他倒了一碗坐到床邊。「喝藥了。」

「這藥是從哪裡來的。」

「還能從哪來，這院里就長了些這種能暫且緩解難受感的草藥，你先喝著。」

溫成陵為了找這些草藥，手指凍的發紫，阿善悉數看在眼中，心裡多少有些感動。

直到晚上睡覺阿善還是沒有好轉，溫成陵便躺了進去，將他緊摟在懷中。

阿善鼻頭酸酸的，「我會不會死在這裡。」

「不會的，不會的，我會帶你離開這裡。」溫成陵信誓旦旦的說道，「相信我，阿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