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楓穿著一身高級定製西裝，優雅地切著牛排，腦中思考著應該找些什麼話題來和對面的男人聊聊，好緩解一下這種略尷尬的局面。

這頓午餐程楓吃的有些不自在，其實相比這種高級餐廳，他還是更喜歡那種路邊小館。

至少......不拘束。

黃天成看了一眼坐在對面，認認真真切牛排的程楓，笑了笑。說實話，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程楓的整體素質讓他很滿意，長相好，品味不差，又狠優雅。總之就是，各方面都能配得上自己。

黃天成是一個大公司總經理，家族企業，大少爺。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個Gay,但是他長相不賴，又多金，還是有不少男男女女撲上來，而他對對象的要求也很高，也沒幾個看得上眼的。這次好友給他介紹了程楓，推脫不掉，想著反正也無聊，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情，來見上一面。

不過......黃天成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很滿意。

「這手，還真是好看。」黃天成心想。

「不知道程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黃天成喝了口咖啡，看了一眼程楓正在切牛排的手，笑著問道。

聽他這麼一說，程楓放下手中的刀叉，看著黃天成，輕聲說道：「哦，我是個醫生。」

怪不得......

「那，程先生......」

話還未盡，便被程楓的手機鈴聲打斷，掃了眼來電號碼，道了聲抱歉，便接了起來。

「好，我馬上來。」程楓對電話里的人說道。

「程先生是有工作嗎？我送你過去吧。」說完，黃天成放下手中的杯子，準備買單。

「謝謝好意，就不麻煩黃先生了，而且我去的地方，黃先生不會感興趣的。」程楓放下自己應付的那部分錢，拿起自己的東西。

「不好意思，下次有機會讓我做東，在和黃先生好好聊一聊。」程楓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說：「如果黃先生不介意的話。」然後站起身，準備離開。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過頭，對黃天成說：「對了，我是個法醫。」

法醫？

黃天成腦補了一下那些血淋淋的屍體，有些反胃。再看了看這些牛排，就感覺一股酸水往外冒，再沒有了胃口。

季煜傑和下屬到的時候，已經拉好了封鎖線。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像是一塊荒廢的空地，四周長滿了雜草，只有這一間舊倉庫。

「季隊長，在裡面。」

「嗯。」季煜傑點點頭，然後一行人穿過封鎖線來到那間舊倉庫內。

「怎麼樣？」季煜傑問先來一步，已經在進行初步驗屍工作的程楓，並迅速地把現場掃視了一圈。

左下角有一張皮質沙發，一張木質茶幾，茶幾上放著一瓶紅酒，還有兩個杯子。

看起來，是約了什麼人在這裡見面。

牆邊零零散散地擺放著一些油畫素描之類的繪畫作品，都是裝裱好的。正中間的大電扇上吊著一截麻繩，繩子下倒著一張木凳。而正上方牆上有個正方形的洞，差不多剛好夠一個成年人通行，應該是安裝排氣扇的地方。

而現在，空空如也。

程楓停下手中的工作，用帶著手套的手指著死者頸部說道：「是他殺，頸部有兩條淤痕，死者眼瞼內有明顯出血點，面部青紫腫脹，眼球和舌尖突出，說明死者是機械性損傷導致的窒息死亡。從死者角膜渾濁程度，以及屍僵和屍斑的情況看，初步估計死了十四到十六個小時。」

季煜傑看了眼自己的表。「也就是，昨晚十一點左右。」

「嗯。」程楓點點頭，再指了指下面的那條淺褐色淤痕說：「兩條淤痕顏色深淺不一，而這一條，是致命傷。推測應該是兇手先勒死死者，再被吊起來。還有，死者雙手的手指甲都被削掉了。」

「可能死者掙扎的時候，用手抓過兇手，兇手怕自己的皮屑或者衣物纖維殘留在死者指甲里，幹脆都削掉。」

「有可能。進一步的，等我回去解剖了再給你報告。」

「好，那謝謝了。」

「你客氣個什麼勁兒。」程楓一邊脫手套，一邊對季煜傑說道。

「程醫生，一等下解剖的時候通知我一聲，我過來看看。」

「好的，那到時候給你電話。」說完，程楓便連同其他人一起把屍體裝入袋中，準備運走。

「老大，是這小夥子發現屍體的。」下屬易寧帶著一個男孩走了過來，那男孩看著年齡不大，二十齣頭的樣子，白白凈凈的。

「還有，查過了，死者叫傅紹勤，城中傅氏集團的小公子，已經通知他家裡人了。」

季煜傑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易寧便繼續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