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時，項晟偷偷地塞了一顆橘子糖到夏小滿的嘴裡。兩人相視而笑，那糖果是橘瓣的形狀，帶著點清涼，夏小滿問項晟，「這糖是從哪裡來的？」

「我上次去老家，奶奶在集市上給買的，買了好多。」項晟說：「那集市可大了，好多都是我沒見過的。」

「那你下次還能再給我吃一顆麼？」夏小滿將書包帶往肩膀上送了送，滿眼期待的對項晟說，「我奶奶家沒有這樣的糖。」

「不行，除非你用東西給我換。」項晟說，「橘子糖我也快沒有了。」

夏小滿含著糖果皺著臉，苦惱的想著。她把糖從左邊移到右邊，過了一會又從右邊移到左右。住在他們家樓下的小龍媽媽買著菜正等著電梯，看他們從裡面出來了，便樂呵呵的跟他們打著招呼說：「喲，你們兩個又一起去上興趣班啊。」

「嗯，阿姨再見。」項晟乖巧的點了點頭，連帶著心不在焉的夏小滿也跟著一起點頭。

陽光從早晨開始就耀眼無比，地上的影子印在柏油路上，凹凸不平的疙瘩，像極了夏季山坡上，桑椹密集落下的地面。嘴巴里的糖果像冰淇淋一樣，融化的越來越快，夏小滿用牙齒嘎嘣嘎嘣地咬著，最後吞進了肚子。

「項晟，項晟。」夏小滿從口袋裡東摸摸西摸摸的，找出了兩元錢，她高興地說：「等會你下課了，我請你吃冰淇淋吧。」

「好啊。」項晟向前跑了幾步，跑上階梯，跑到電梯邊，按下按鈕。

「那你要再給我一顆糖。」夏小滿得意洋洋的說。

「我口袋裡沒有了。」項晟摸了摸口袋，聳了聳肩。

「那你先欠著，下次給我。」

「好吧。」

素描課的時候，夏小滿坐在項晟的旁邊，用手托著腮，看著項晟一遍又一遍的畫著線條， 鉛筆在項晟的手裡從紙張的最上端畫到最下端，練完了幾張線條，那老師就叫他畫一張正方體，於是他就開始畫正方體，線條依舊是歪歪扭扭的，要連續畫好幾遍，那線條才成了筆直。

項晟不緊不慢地畫著，夏小滿撐著腦袋泛著困。

屋外的天空突然黑了下來，畫室里老師打開了燈，隔壁屋子的傳來鋼琴磕磕絆絆的琴音，過了一會門關上了那聲音就不再出現。再之後，外面響起了雷聲，過了一會，雨水噼里啪啦的落了下來，打在窗戶上。

夏小滿睡著了，嘴裡還打起了小小的呼嚕。

項晟聽見了，側過頭看了她一會，用沒有拿筆的手，戳了戳她的臉，直到她皺了皺眉，才悻悻然的收手。

美術課下的時候，夏小滿還沒有醒，項晟輕手輕腳的收拾東西，有幾個人從他身邊走過，看見睡著的夏小滿，好奇的停下腳步蹲下身子盯著看，項晟看了眼他們，無所謂的撇了撇嘴，把最後一隻鉛筆放入筆袋。

「可以戳一下麼？」其中一個人問項晟。

「不可以。」項晟伸手擋在夏小滿的臉前說道，「在睡覺呢。」

「我看你之前也戳了。」

「你不可以。」項晟說的理所當然，「她會不高興的。」

「小氣。」那人對著項晟做了個鬼臉，就帶著旁邊的那幾個人，一起站了起來。

等那些人走遠了，項晟就蹲下身子，把夏小滿叫醒，在樓層的出口，一起穿上雨衣，踩著水，聽著雨水打在雨衣上的聲音，夏小滿打了個哈欠，眼睛裡氤氳著水汽。

「夏小滿你是豬啊。真能睡。」項晟說。

夏小滿翻了個白眼，她伸腳就去踹項晟，項晟往前跑，她就往前追，兩個人在雨里打鬧了好一會，才嬉鬧著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