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響貪歡的後果便是渾身難受的躺在床上，蕭祁收拾著東西準備動身前往外地，他的助手今兒早上打來了個電話，他上一次拍的電影，入圍了什麼了不起的獎項，正催著他過去。

本來準備不予理會的，卻不想，那電話沒完沒了的，吵到不行。

許君澤躺在床上打著哈欠，看著蕭祁忙忙碌碌的身影，恍惚間他想起了，沒有蕭祁的日子。

那時候也不是什麼特別安生的日子，他剛剛成為上仙，步入仙班，卻因為受不了那麼些規矩，從那九霄上跑了下來，回到了山裡。

河神冰夷有一段時間裡，總是會來找他。有時會帶著些佳餚，和他一起品嚐，忙的時候會帶些好茶，下下棋，喝喝茶，愜意一場，偶爾還會帶著幾壺好酒，喝著酒，聊著天界的事。

比如，那王後又罰王上跪在馬圈裡，為此天界的人在背地裡拿這個做笑話，閑來無事總是要說上兩句。

再比如，那太上老君又練了幾顆仙丹，黑峻峻的，給個小廝吃了顆，那倒霉的孩子，霎時間變成了個嬰兒，連人都不認得了，只曉得哭啊睡啊吃的，可把那老君愁死了。

有時候又會聊到人間的事。

比如，某個地方民不聊生的，那些窮苦的人準備起義造反，這時那冰夷總是不屑的聳聳肩，飯都吃不飽的人，造反沒多久便被平息了下來。

或者，某個宮裡有個漂亮的人，被皇帝拉著做了孌童，夜夜笙歌的讓後宮的女人嫉妒不已，下毒害死了那人。

再或者，是某家青樓里招了幾個漂亮的姑娘，不僅人好看，唱的曲也好聽，特別是那身段，好看的不得了。

而這時許君澤總是支著腦袋聽著，聽到好玩處，便輕笑出聲，唇角勾起來的時候別提多好看了，睫毛一顫顫的，浮光在上面打著轉。

「誒，你這人怎能生的這般好看的?」這個時候冰夷總是會問，「是不是山神都特別好看?」

「不知道。」許君澤朝著頭頂招了招手，那樹枝蔓延著像是有了生命一樣，給他遮住了惱人的陽光，「我倒是還沒見過別的山神。」

「對了。」冰夷神神秘秘的把頭朝許君澤那靠了靠，他說，「我今兒聽到一消息，關於妖界狐族的。」

他說:「狐族不是有一王麼，起先娶了一王後，給他生了個太子，便仙逝了，近日聽說那狐王準備娶妻續弦了。」

「嗯？」許君澤挑了挑眉毛，眼瞼抬了抬，「娶誰家女子？」

「好像是虎族的。」他想了半響說:「你說，那虎族的人也沒幾個好看的啊，也就性子憨厚了點，怎的想到娶那麼個媳婦呢？再說了，不是一直傳著，狐王和之前的王後感情非常的好，那時候王後仙逝了，他都閉關了三年。」

「不見客，不理政，就連自家小狐狸都不管。」說到這，冰夷的眼睛閃了閃，他說，「那小狐狸挺可愛的，上次見到了，滿身白毛，像是一團軟乎乎的麵糰。」

「唔。」許君澤思量片刻，「可能悲傷過了，遇見了個好的吧，指不定他覺得內事得有個人打理吧，索性挑了個性子好的，便娶了回去罷了。」

「也是，你說那些妖界的人怎麼就那麼急呢，後宮沒個人還要敬獻些女人，甚至連男人都不放過，逼著你娶個妻，也不管喜不喜歡的。」

之後那人走的時候說:「也挺好的，總比我們一出生便是一個人的好。」

山間起了風，捲起了層層綠色的浪涌，蒲公英的種子在風裡飄飄蕩蕩，中途有落下的，淹沒在了草叢裡，不見了蹤跡。片片樹葉遮擋的地方有一間木質的樹屋，搭建在最粗的樹上，上面垂下來的藤蔓，孤零零的長著幾片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