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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帝

    喜歡狗血虐的寶寶來~ 宇文毓生來就是不受歡迎的,他孝順父親,友愛兄弟,可是最後還是落到這般下場。 當一切都已發生,他,還會原諒他們嗎? 主親情,副線攪基。

    二十一、塵埃落定

    小說: 青帝 作者:真真酱 字數:2100 更新時間:2019-09-22 03:45:19

    「二牛啊,過來搭把手吧。」

    「……誒。」宇文護,不二牛默默地拖著他那條傷腿一瘸一拐地走過去,給正在燃燒的灶底添一把柴。那看上去很滄桑的老師傅一邊忙著手頭的活計,一邊跟他搭話,他很喜歡這個新來的小夥子,話不多,能幹活。

    「你原先是高將軍那邊的吧。」

    宇文護點點頭。

    「在高將軍手下,不好過吧。我聽聞,他經常會鞭打軍士,而且是毫無理由的。」老人家想了想,突然湊近二牛,用極低的聲音道:「你有沒有,被他打過?」

    「……不曾,我地位低,沒什麼機會見到將軍。」

    「哦,哦,這樣也好,聽說那高將軍還有那個嗜好,你長得這麼…」

    宇文護不得已打斷他,「鄭伯,你在軍營里三十幾年,有沒有聽說過一些密辛?」

    「密辛?我剛才講的就是密辛啊。」

    「我是指,新來的這位少元帥……」

    「哦,你說他啊,這可是個奇人啊…」

    ……

    整整一個下午,宇文護都在消化他得到的消息,太過震撼,以至於他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在燒火大伯的版本中,三年前,少元帥在己方的馬蹄底下救下一個人,從此情根深種。而那個人據說就是西魏丞相宇文泰長子,現在在丞相府的宇文毓。少元帥對旁人殘忍弒殺,偏偏對宇文毓下不了手,不然那時也不會一時衝動出口救下他,就算後來親自去審訊宇文毓,也是因為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最後把人弄得差點救不回來,追悔莫及,在床前守了整整三個月呢。

    後來,後來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少元帥雖然長得有點…面目可憎,可他溫柔起來能溺死人。畢竟三年,足以軟化一顆心。

    「不過這都是捕風捉影的,並沒有真憑實據。」鄭伯最後這樣檢討。

    那麼毓兒在其中,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呢?

    宇文護啊宇文護,你怎麼能懷疑毓兒呢?且不說他現在只有小孩子的記憶,就是我認識的宇文毓,絕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他忽略聽到宇文毓有人傾慕時心裡那微妙的不舒服。宇文護上一次回來之前,對宇文毓的印象還是一隻軟軟懦懦的小糰子,那時候自己槓桿喪父,唯一能給他安慰的只有這個跟自己某種意義上同病相憐的小糰子,可是糰子好像很害怕自己。也對,自己那時候雖然才十幾歲,可是上過幾年戰場的他,已經積累了很濃重的煞氣。第二次回來的時候,見到那樣死氣沉沉的毓兒,毫不例外心疼了。總覺得曾經那麼可愛的糰子,就算過得不福祉,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因為他的身上有連我都沒有的韌性。可是自己是有什麼資格要求他振作呢?到底是我欠他的,是我在恆農的時候弄丟了他,是我沒能救出他。

    然而,有些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再拔出,就難了。

    現在的宇文護還不知道,他會在後來面臨更大的衝擊,他的不信任,會給本來就在水深火熱中掙扎的可憐人最後一擊,幾乎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這件事,也就成為了之後二人之間難以逾越的鴻溝。有些仇恨,至死方休;有些惡果,自己品嚐。

    宇文毓現在很不好過。

    那天他被人粗暴地從地道拖到牢里,已經是又暈過去了。那些人給他隨便扔到一堆草上就拍拍手上鎖走了,根本不顧他的死活。他們只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一生只聽命於家主。

    宇文毓迷迷糊糊地覺得身上很熱,快要喘不過氣了。

    「水…水…」

    「給他。」

    一盆水兜頭淋下。宇文毓瑟縮了一下,沒醒。

    「王爺?」那人後退一步。

    「我來。」

    宇文泰上前,對著宇文毓的腹部就是一腳。那一腳是灌注了內力的,以宇文毓如今這般脆弱的身體如何能抗得住,當即就噴出一口鮮血,可是人依舊不清醒,只是雙手無意識地捂住被踢得腹部,身子蜷縮得更緊了。宇文泰看到他那樣就來氣,如果以前他對他還有些不忍,那麼現在他是徹底後悔把他生出來了。討債鬼!喪門星!他越想越生氣,腳上也就一點不含糊,再度踢了過去。

    「…」在場的人都清晰地聽到一聲手骨斷裂的聲音。

    大概是十指連心,宇文毓呻吟了一聲就清醒了過來。

    「怎麼?大少爺醒了?睡得好嗎?」

    「……」宇文毓努力睜開眼睛,尚看不清楚眼前情景,耳朵也嗡嗡作響。過了好大一會兒,眼前的迷霧才漸漸消散,他這才看到自己的父親就在眼前,身後還站著幾個人。

    宇文泰等了一會兒,沒見他反應,就認為他是故作漠視。一時怒從中來,對著他無力垂落在地上的手又一次踩了上去。

    「啊!!!——」

    在場的人都清楚,這隻手,這一次是徹底的廢了。

    「……」宇文毓張了張嘴,再也發不出聲音,可從他的嘴形可以看出,那兩個字是「爹爹」。

    宇文泰聽到那聲慘叫心裡也驚了一下,暗想自己是不是太過了。可一想到無辜死去的士兵和百姓,立馬又硬下心腸,淡淡地吩咐:「把東西拿來。」

    「是。」

    過不了多久,就有人雙手捧著一紮紙過來。宇文泰接過,在宇文毓面前蹲下,用一隻手揪著他的頭髮迫使他抬起頭來,「你看看這是什麼?」

    「大少爺這段日子裝瘋賣傻很好玩嗎?收買我的門客?盜圖!」

    那幾張紙,全是印有手印的供詞。

    宇文毓緊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眼神是熟悉的悲哀與絕望。

    「人證物證俱在,大少爺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我沒有…」聲音輕得很,彷彿隨時要消散,天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氣才開口說出這三個字。

    「沒有?那大少爺告訴我,你為何要裝瘋賣傻?」

    「……」這下宇文毓真沒辦法說了。說什麼,說他只是害怕這難得的溫情消散?說他拿自己的生命設了一個賭?高叔叔啊,我輸了。

    「是…我做的,殺了…我吧…」

    「…畫押吧。」宇文泰鬆開手,說不上心裡什麼滋味,他想,只要他再否認一次,說出合理的解釋,自己也許就會相信。

    可惜了,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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