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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帝

    喜歡狗血虐的寶寶來~ 宇文毓生來就是不受歡迎的,他孝順父親,友愛兄弟,可是最後還是落到這般下場。 當一切都已發生,他,還會原諒他們嗎? 主親情,副線攪基。

    十六、以身相救

    小說: 青帝 作者:真真酱 字數:3272 更新時間:2019-09-21 11:45:18

    「啊…」宇文毓又扯了扯他的袖子,面色平靜地搖了搖頭,只是眼眸深處隱藏著旁人所不覺的絕望,他抓住宇文護的右手,在他的掌心上潦草地寫下五個字,「時間不多了」。宇文護的手幹燥而溫暖,像是常年握著兵器,掌心邊緣還結著一層厚厚的繭,摸上去硬硬的,讓人十分有安全感。宇文毓一時恍惚,在他的記憶里,這雙手也曾僵硬地托舉起自己。

    「江太醫,取心頭之血對人可有害。」「與常人無害。」可他還有半句話繞在舌邊沒有說出口,對心肺素弱之人,或可致命。

    「那就開始吧。」

    「好。大少爺,請您到這邊來。」

    宇文毓緩慢走到床邊的腳踏旁坐下,他正竭力不讓在場的人看出他的目眩,其實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江太醫的徒弟已經拿了一把匕首在火上烤,四周寂靜無聲,只有火星四濺時發出的霹靂聲,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人們心上。等待的時間是最磨人的,連宇文護都禁不住露出焦灼的神色。因為是大腿內側,江太醫直接拿剪子將里褲剪開一個口子,露出裡面的皮肉來。宇文毓的皮膚是那種病態的蒼白,他似乎很敏感,在裸露的瞬間身子顫抖了一下,就這麼一下子便被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宇文護捕捉到了。他詫異地看了宇文毓一眼,還以為是冷了,還解下披風給他蓋在腿上。便退後一步站在他的身後,這是一種保護的姿態,遠遠望去,一坐一立,宛若相擁,風景如畫。

    總算,在眾人的注目下,小江太醫將兩把匕首都消了毒,放在布上。他先拿起一把匕首,走到宇文毓跟前,蹲下身子,示意辛夷把披風拿開。他比劃這這匕首,遲遲下不去手。末了,才從喉間蹦出一句,「大少,您…忍著點。」便手起刀落,割下一片肉來。

    「呃…」宇文毓向後一仰,正靠在宇文護的懷裡。宇文護下意識地用手圈住他,感覺他在向下滑,趕緊撐住他。

    「江太醫!」

    「將軍莫急。」江太醫從胸前取出瓷瓶放在宇文毓鼻下讓他聞。小江太醫急忙在傷口處撒上止血藥粉,迅速處理起傷口來。不一會兒,宇文毓睫毛輕顫,掙扎著睜開眼睛。

    江太醫有些心疼這個孩子,他畢竟是個老人,家中也有一個一般大的孫子。他嘆了口氣,抓著宇文毓的手輕聲安慰,「很快的,孩子很快的。」

    宇文毓意識模糊,他只看到面前人的嘴唇一開一合,根本就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他現在心裡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痛。

    這邊小江太醫處理好傷口,洗了把手,接過助手手中另一把匕首,打開宇文毓的衣襟,從左胸處扎進又拔出,帶出一滴血,落入助手事先準備好的小碗中。

    事情總算結束了,這恐怕是所有人的心聲。

    許是心頭一松,宇文毓只來得及最後看一眼床上之人,便徹底癱軟下去。

    「毓兒!」

    「大少爺!」

    宇文毓雙目緊閉癱軟在宇文護的懷裡,眉頭緊皺,像是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宇文護怎麼搖晃他他都沒反應。

    「將軍快別搖!把大少爺也抱到這床上來吧。胸口的傷口要趕緊處理下!」

    宇文護依言抱起宇文毓,把他放到宇文泰身邊。懷中的身體輕飄飄的,幾乎感覺不到分量。宇文護嘆了口氣,到底是怎樣的苦難才會把人折騰成這樣啊。這時候的他還不知道,這種莫名酸澀的情緒它叫做心疼,可等他日後明白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

    江太醫駕輕就熟地給他的胸口止血,他解開他的上衣,粗布麻衣已經被鮮血和冷汗濡濕了。等宇文毓的胸膛完全裸露在空氣中,周圍人倒吸一口涼氣。宇文毓的胸膛和腰腹散落著不少的紅色斑點,想是穿不慣麻衣所致,但最令人觸目驚心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大大小小的不知名傷痕和胸口的一大片青紫。宇文毓的身體比之前預估的還要糟糕!而且他現在氣息越來越弱了,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灰白下去,隱隱有轉青的跡象。

    不好!江太醫連忙吩咐助手從藥箱里取出參盒拿出一片,掰開他的嘴給他塞了一片進去,讓他壓在舌下。自己再趕緊打開針包,取出銀針一刻不停地扎進周身的大穴。每刺進一根銀針,宇文毓的身子就抖一下,讓人看著都覺得替他痛。原來這銀針是特大號地,大概有普通銀針四倍粗,且下針的時候是注入內力的,雖然只有一層,但是劇痛無比。這是江太醫家的祖傳秘術,不僅受針者痛苦無比,施針者也要耗費大量精力。不到萬不得已,輕易不會使用。

    「呼…」江太醫突然後退一步,險些站立不住。

    「老師!」小江太醫趕忙上前扶住。

    「呼…無礙。將軍能否助我一臂之力?你站在我後面給我輸入內力,不要太多,半成就好。」

    「好。」

    宇文護走到江太醫後面,手抵著他的背部,源源不斷地輸入內力。

    「呃…」床上的宇文毓終於有了反應,雖然仍舊是破碎的音節,但此刻卻宛如天籟。他的身子根本就不能取心頭血,所有人都知道,但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因為跟一人之下的宇文泰相比,區區一個宇文毓,實在是微不足道。所以,一開始,他就被所有人放棄了。也被他自己放棄了。

    但在場的人中,有人後悔了。是宇文護嗎?不他沒有,他頂多覺得惋惜。說到底造成這樣命懸一線的情況,是宇文毓自己同意的,沒有人強迫他。宇文護從來不否認自己的自私,與利益無關的感情從來不考慮。從某種角度來看,他更像是宇文泰的兒子,宇文毓適合給宇文洛生當兒子。宇文護有野心,但現在他還要依靠叔父宇文泰,換句話來說,就是翅膀不夠硬,所以他自然優先考慮宇文泰。至於宇文毓,那是什麼?能幫到他嗎?他就是這樣的人,至少短時間他的想法不會變。你說以後?以後誰知道呢?

    扯得有點遠,總之就是這場針陣到了尾聲的時候,江太醫甚至吐出一口血,但宇文毓的情況卻沒有好轉多少。

    「只能是聽天由命了。」江太醫搖搖頭說。

    聽天由命,宇文護不知為何有了些許寒意,大概是從小聽多了這四個字吧,四嬸子去之前,人們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四個字,前朝廢太子去之前,祖父也曾拍著自己的手,嘆一聲聽天由命。他不要聽到這句話,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唉,老朽無能…」

    「江太醫!」

    「將軍,將軍,老朽已經儘力了啊,大少爺虧損太多,根本受不住,這是老朽先前也沒料到的啊。」

    「那你為什麼不給他檢查?」

    是啊,為什麼?這不都是默認的嗎?怕但凡檢查了,這藥引子就得放棄了。他們做不到明面上的殘忍,只好裝聾作啞,假裝自己不想,只是沒料到。

    最後,宇文護還是把宇文毓抱到東廂房去了,這裡的一切,還維持著三年前的模樣,靜待主人歸來。宇文護拿起一個擺件,回想起三年前的那個下午。

    「是你的,總歸是你的。」那時的他,對他說。

    只是你不爭不搶,又怎麼能守得住呢?還真是個傻小子,你以赤城待人,旁人未必赤城待你。若你得幸逃此一劫,可千萬要多為自己著想。奇怪了,我本無心,卻為何面對你時容易亂了分寸。

    「大將軍,將軍,照您的吩咐,小王爺綁回來了。」

    「讓他待在院子里,我一會就去。」

    「是!」

    宇文府進門的那個院子,宇文邕在那裡罵罵咧咧,他被人五花大綁地壓制在正中,門口的人指指點點。

    「大膽!誰給你們的膽子敢這麼對我?!還不快給我鬆綁!快點!不然我叫我父王把你們還有你們的主子都殺光!」

    「……」沒有人理他。

    「也包括我嗎?」

    「哪個渣滓?堂…堂兄!」

    「渣滓?我看你才是渣滓!」宇文護奪過隨從的馬鞭好不留情地一甩而下。

    「啊!堂兄!我做錯了什麼?」

    「走!跟我來!」宇文護提著繩子的邊緣,把宇文邕拖著走,一路上跌跌撞撞,來到了宇文泰的主卧。

    宇文邕不明所以,他正因剛才跌得渾身青紫而痛苦。待他看到床上的情景時,終於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

    「爹!!這是怎麼了?我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呢!」宇文泰青白的臉色任誰都能覺出事態的嚴重。

    「我問你,叔父出事的時候,你在哪?」

    「我…」

    「花天酒地,醉生夢死,這就是一個王府世子每日的正事?」

    「堂兄!你聽我解釋!其實我已經很久沒…」

    「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宇文邕,你太讓我失望了。」

    宇文邕表面訥訥不敢言,心裡卻在想,你算哪根蔥?他收拾起自己的憤恨,小心翼翼地問道:「爹…到底是怎麼了?」

    只是那點恨意,卻沒逃過宇文護的眼睛,他暗暗搖了搖頭,跟毓兒差了真不是一星半點。

    毓兒,毓兒…又想起現在命在旦夕的宇文毓,他就對他更加沒了耐性。

    「你自己跪在那邊思過吧,什麼時候叔父醒了你再起來。」說罷匆匆而去。

    「聽說了嗎?大丞相遇刺了。」

    「啊?什麼?嚴不嚴重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情況不容樂觀,出動了全體疾醫,卻毫無辦法。聖上大怒,要求徹查呢!」

    「徹查是一定的,誰敢對大丞相下手啊,莫非是那邊派來的刺客。」

    「噓,這等密事,我等還是不要妄加議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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