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最大的影響就是，周一在公司碰面，池想看祁問的眼神都變了。

怎麼說呢？就是有種「小子藏得還挺深啊」的感覺。

吳書為自然也注意到自家老大的不正常表情，趁祁問去教父辦公室的時間，直接問了：「老大，你也知道了啊？」

像被撞破心思了一般，池想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知道什麼？」

隔得老遠的何桃桃插話道：「令哥被開除了呀，這周就不來了。」

這個消息池想的確不知道，有些驚訝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上周五啊，你不是十點多就走了嘛，祁問十一點多的時候說的，就說令哥下周不會來了，東西周末會搬走。」

說話的是從任意門過來的串門的陳黛茵，公司的資深文案。其實她也是異外的人，只是因為之前一直都是李白在帶，就沒有搬到異外的辦公室和大家一起。

何桃桃口直心快道：「令哥被開是必然的吧，祁問來了一周了，每次讓他加班他都不願意，肯定會被開啊。」

吳書為也點點頭道：「嗯，教父本來對於令哥這種態度就不是很高興，之前是看著他的能力和這麼多年的情分在。祁問這麼鐵血手腕的人，肯定會開掉他的，我只是沒想到居然這麼快！」

「新官上任三把火啊，小弟弟，當然要做得絕一點咯。」陳黛茵對著教父辦公室努了努嘴，笑得意味深長。

對於這件事情，池想也是難得的贊同：「令哥早就該開了，說不加班就不加班，要不是能力在，老曹會留他到這時候。我剛來這個公司的時候，就是我跟他對接，客戶第二天要的稿子，他居然做一半就下班了！明天就要出街的稿子耶，我也是服了！」

還從沒聽他說過這個事情，吳書為好奇道：「那你後來怎麼辦的？」

「還能怎麼辦，」池想沒好氣道：「去他樓下求他啊！好話都說盡了，求爺爺告奶奶的才把他請回來！」

何桃桃又問：「那你後來還有跟他對接嗎？」

「後來我就去台里咯，剩下都是謝老師對接了，之後我從台里回來也不跟他對接了。再過兩年，為為為來了就讓他對咯。」

提到這個，吳書為的好心情瞬間變成哭喪著臉：「老大，你知道他有多難搞嗎！我真是差點都被他氣哭了！」

池想樂了：「不難搞謝老師會給你啊，再說了，哪次你搞不定了不是我出手的。」伸出食指狠狠點在對方頭上：「真是白疼你了！」

吳書為連忙躲開，又換上討好的笑容：「老大最好了~」

公司一眾人看得都笑了，陳黛茵直接笑著嘖嘖兩聲：「書為為，你真是太狗腿了！」

這邊鬧騰得正歡，曹斯同辦公室卻完全是另一副場景。

祁問雙腿交疊，倚在身後的沙發上，靜靜聽著對方說。

「祁問吶，公司這個加班的事情，下面的人都在說，你看最近也不是很忙，你要不就別讓他們每天加班到那麼晚了。」

「他們覺得幾點不算晚？」

曹斯同還真是被這個問題問得一愣，頓了頓才回：「也不是說幾點，就是沒什麼事的時候就讓大家都早點回去唄。」

祁問冷冷一笑：「所以現在都覺得很閑是嗎？」

「不是說閑不閑的問題，本來也沒太多項目嘛。」

祁問直接反問：「曹斯同，你還想不想合作電影和電視劇了？」

曹斯同一把將煙摁滅，重重一點頭：「當然想了！」

「所以呢，曹斯同，你以為我真的很在意這次《前進吧》的海報做得有多牛逼、多有創意嗎？一個綜藝，你再怎麼做，它的海報也只能做成那樣，場景要大、人也要大、動作要輕鬆，這麼簡單一件事情，你覺得我為什麼要讓大家找這麼多參考，提這麼多方向？」

「曹斯同，影視海報，不是說做就能做的，人家看到我們做的這些綜藝稿子，我跟你打賭，看了還想找我們做的，我個人，免費給他們做。你看看我們之前做的稿子，全是一個樣子，永遠是明星放中間，只拍正臉，成片效果全靠後期。你這樣，是做不了影視海報的。」

曹斯同皺眉道：「那你這麼說，我們就只做綜藝好了。」

「不是只做綜藝就好了，是要讓人家給你機會做電影、做電視劇。我根本就不在乎這次《前進吧》能做成什麼樣，我要的是後面的合作，我要讓雲來傳媒知道，我們是有想法的，異外不再是之前那個異外，我們是有能力做好非綜藝類海報的。這樣，你才有機會拿到其他客戶。」

「你看上的是雲來的其他合作方？」

祁問點頭：「對。」

「雲來的確是跟很多影視公司有合作，那些資源倒是可以利用起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祁問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曹斯同你有沒有想過，瑞姐是全靠你的幫助才坐到如今這個位置的，雲來明明每年有那麼多電影電視劇，但是一部都沒有給你做，是為什麼？」

提起這個，曹斯同的表情也不輕鬆：「他們集團內部有紛爭，而且我們已經給他們只能做綜藝的感覺了。」

「你之前就跟我說過，你想儘快擺脫雲來的壓制，曹斯同，只有多接影視項目和傳統品牌項目，你才有可能擺脫雲來這麼年的控制。要知道，現在你跟瑞姐已經不平衡了，當初你幫她的時候，她可以完全信你，那是因為你們在同一個位置。現在她到了台長之下的位置，從某一個程度來說，她已經算你的上級了。」

「所以，曹斯同，光靠做綜藝是沒有前途的，必須接到影視項目和品牌，異外才能按照你想的那樣，活下去。」

忍不住又點了一根煙，曹斯同沉默的抽了好久，一根見熄，摁在煙灰缸內才重重一點頭：「嗯！」

看到對方的決心，祁問微微笑了，放下交疊的雙腿，雙手相握放於大腿上，身體前傾，沉聲道：「品牌的事情，你可以靠任意門之前的人脈，影視項目，只有一條路可走。」

「什麼？」

「換攝影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