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癥狀？」

「大、大夫，我陽痿。」

這年頭喊醫生為「大夫」的年輕人不多。

凌壹上下瞥了面前坐著的男人一眼，見這人皮膚白皙，鼻樑上懸著個黑框眼鏡，背後背著個包，看起來像是未成年。又望向他某個部位，後者忙捂住襠，臉憋的通紅。

「我知道你陽痿，我想問一下具體的是什麼情況。」

「哦……我、我硬不起來……」

曾幾何推了推眼鏡，紅著臉結結巴巴的回答。

凌壹：「……」

怎麼問起來這麼費勁呢。

這種不肯多說的患者凌壹見過的也不少，生個病還神神秘秘的，需要他這個醫生去探索挖掘。

凌壹吸口氣呼出，又開始耐心的詢問。

「有過或者嚐試過性行為沒？自/慰的時候能勃/起嗎？還是面對別人的時候無法勃/起？」

曾幾何被一系列專業又直白的問題給砸蒙了，他開始後悔來做檢查，對他一個活了二十四年的白斬雞來說這也太難堪了！

「我、我、我從沒和別人搞過，自己用手弄是可以立起來的……」

曾幾何欲哭無淚，硬著頭皮老老實實回答。

「既然沒和別人發生過性關係，自/慰又能勃/起，那『硬不起來』是哪一種說法？或者說只是偶爾性的還是對特定的人有此類癥狀？」

凌醫生挑眉，即使面帶微笑，眼神中還是滿含不解，並不急著拆穿眼前人。

「啊對對對只是偶爾，唧唧經常會軟掉，三秒鐘吐白沫，沒有特定的人，我家阿喵在旁邊我軟的更快……」

曾幾何有問必答，語無倫次瞎答一通，尷尬的希望自己暈倒才好。

「請問阿喵是你的？」

「我的貓！三花田園貓，特別漂亮，小腿老長了……」

曾幾何提起阿喵就突的興奮起來，臉上的緋紅暈的更開，看起來更加可愛。

凌壹：「……」

「不好意思啊大夫，我比較容易激動。」

「沒關係，你先把褲子脫了，我檢查一下。」

「啊？還、還要脫褲子的？可不可以略過這個檢查啊……」

曾幾何再次捂住褲襠，滿臉戒備的看向凌壹，這下不僅臉紅，脖子和耳朵也爬上一大片赤色。

「沒關係的，先生你不必抵觸，我對你而言只是醫生，如果不做檢查，我沒辦法更詳細的知道你的病症。」

凌壹已經站起身離開位置，準備打開桌旁的醫藥箱，曾幾何忙按住他的手。

「大、大夫，我我我不查了！」

「這位患者，不要害怕，生病不是玩笑，快把褲子脫了吧。」

「我錯了大夫，我其實沒有陽痿！您能不能把我寫成陽痿，最好是無藥可治的那種啊——」

凌壹翻醫藥箱的手一頓，最終沒有開箱子，而是嚴肅的看向白斬雞，「我是一名醫生，不是騙子，你既然沒病就不該來我這裡，這是門診，不是消遣的地方。」

「對不起……耽誤了您和其他病人的時間。」

曾幾何被嚇得不敢多說話，朝凌壹鞠了個躬表達，想要自己深深的歉意，結果腦袋重重的砸到桌角，站起身時眼淚已經在眼眶打轉。

曾幾何按著額頭，委屈巴巴。

「……你是我今天最後一名病人，不算給別人造成麻煩，」凌壹看著這個二到沒邊兒的人，沉默幾分，抽了張濕紙巾遞給他。

「謝謝你，我不是故意的，讓您見笑了。」

曾幾何摘掉眼鏡，大眼睛沾著淚珠更加可憐，凌壹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就看到這個蠢逼抬胳膊抹眼淚，然後用他遞過去的濕紙巾擤鼻涕。

「……」

「其實即使沒有生病也該做些定期的身體檢查，不如你把褲子脫了我幫你看看有沒有其他毛病？」

凌壹作勢又要打開醫藥箱。

「啊啊不用了！謝謝您的好意！再見！」

曾幾何大驚失色，病歷單都沒拿抓起背包就落荒而逃。

男科太恐怖了！

凌壹聽著越踏越遠的腳步聲，忍不住搖頭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