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生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我要走了。」

「去哪？」女大王和猴子異口同聲，彼此還相互看了一眼。

冬生沒回答，大娘也沉默。猴子和女大王急的不行。

「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直說的。」女大王支著下巴，就這麼盯著冬生的側臉。

「不是不能說，而是說不出口。懂嗎？」冬生沒有逃避女大王的目光，他現在也很糾結。之前確實是下定決心，才讓猴子把女大王找回來。但現在面對她卻無從下口。

「我——知道了，冬生，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下大禍，現在要出去躲躲？」女大王很得意，難得有一回能猜到冬生的心思。

冬生斜睨女大王，「就算你能把天捅下來，我也不可能闖大禍。」

「那是什麼？你倒是說啊。要是有難處不是還有我們嘛！」女大王嘆了一口氣，靠在椅子上催促。

猴子點頭附和道：「哥，大王這回說的沒錯。你還有我們呢。」

「算了，下次再說吧。」女大王和猴子對冬生越好，冬生就越糾結。

「哥，你今兒還是把話給說白了吧。心事不解決你晚上會睡不著。」

冬生沉吟不語，良久才吐出一字「好」。

冬生站起身把凳子拉開，站在女大王的身後。女大王想扭過頭看冬生要做些什麼，結果冬生用手定住她的腦袋，不讓她轉頭。

「冬生，你這是做什麼？」

「不做什麼。依……寨主。」

女大王掩唇輕笑，「冬生，你還是叫我依然吧，你喚我寨主我不習慣，聽著變扭。」

「再變扭、你也好好聽我接下來說的話。」冬生眼裡沒了昔日的散漫。

「好啊，你說吧，我認真聽著呢。」女大王並沒有把冬生的嚴肅放在心上。在她看來，寨子里文有冬生，武有她，還有什麼難事解決不了？

「我要離開寨子了，可能不會回來。」冬生話音很輕，但卻把猴子和女大王震的說不出話來。

女大王全力掙脫冬生的桎梏，笑得很是牽強，「這個玩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你離開寨子能去哪？」

冬生偏過頭，不與女大王對視， 「去鎮上。很久以前在鎮子上盤下一間鋪子，準備開個藥鋪。當然，盤鋪子的錢我沒有動寨子分毫銀兩。都是我自己一點點攢下來的。」

女大王突然想起窮書生對她說的話，萬萬沒想到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窮書生沒認錯人。

「哥！你要開藥鋪我們不會有人阻攔你。可、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離開寨子？ 」猴子想不明白。

「翠翠是個好姑娘，我想娶她。但曹家村曾遭馬匪欺壓，他們怕匪。我斷然不能迎娶她進……」

冬生話還沒說完，就被女大王揪住衣領摁在桌子上，「就為了一個認識還不到一年的女人，你就要拋棄陪你走了二十多年的家人？冬生，你是被那女人灌了迷魂湯吧！」

一直在旁邊沉默的大娘，見形式不對，立刻上前想要把女大王和冬生拉開，「依然！聽大娘的，有話好好說，你先鬆開冬生。」

「大娘！你讓開，我非打醒他不可，大白天就和我說胡話。」女大王一甩胳膊，推開大娘，掄起拳頭就砸向冬生。

冬生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怒發衝冠的女大王，也不掙扎。